第9章 风波（2） (2-1)

墨知初焦急大喊：“跑！东方！弓弩！”

　　那点点寒光，正是数十米外弩箭矢头折射而出！而那目标，正是段雪泽！

　　段雪泽就地一滚猛地避开，一寒光箭矢正深刺泥土，牢牢扎根，过路草断半身，可见威力。

　　他眼神冰冷，不再喘息停歇，立身躲避。

　　可恨指虎藏了尖刀却未藏飞箭，如此遥远，竟拿他没办法！

　　段雪泽下颚紧绷，躲身于树后。

　　持剑刺客还有四人，而持弩刺客却不知几人。

　　段雪泽眼睛发红，血丝蔓延，手掌在微微颤抖，身体不知何时就到达极限。

　　这般痛苦…活得这般痛苦……

　　至亲…血肉至亲…

　　他脑中疼痛得厉害，胸腔都在震痛，血腥气在口腔蔓延。

　　倘若…真的死了……

　　死…是否能够解脱…

　　他的眼中恍然迷离，浑身紧绷的力气似乎都要消失。

“段雪泽！接着！！”少女大喊的声音破空而来，立即打碎周身迷惘的虚幻围墙，将他的灵魂拉回现实。几乎下意识接住跃空飞来之物，他躲避好，看去——是暗器，可远程暗杀的暗器。

　　那边墨知初还在喊，“我这角度太偏！射不中！你快点！！”

　　段雪泽眼中刹那闪过什么，最终尽数化作冰冷，转身，瞄准，暗器扣动！小型飞矢穿叶而过，“噗嗤”一声，血色染，只留一声未出口的哀鸣。

　　段雪泽不敢停顿，仔细观察林中光影，又一个瞄准！飞矢瞬发！再次中靶！

　　他凝神细察，在射杀所有弩手后发现山洞外步步靠近的几道身影。

　　那一瞬间，心陡然一寒，欲要撕碎的狂暴情绪占满脑中，血气上涌，飞矢接连射出，内劲运转，飞身拦截，指虎尖刀一下又一下狠狠刺入刺客肉体，血液四溅，他却全然听不见手下人不成语调的哀叫，奄奄一息，直到…生机全无，他仍未停手。

　　一拳一拳，是尖刃刺破血肉的声音。

　　段雪泽双目赤红，发狂般地。

　　那几具尸体被扎刺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直到手中血液浓稠，眼中赤红渐褪，段雪泽终于缓缓停手。

　　他的双手，颤抖着，是竭力的后果。

　　脸上为数不多的白皙，也被血色覆盖。

　　他看着手下的几具尸体，瞳孔震颤几瞬息后，又逐渐归于平静，是冷酷的、漠然的平静，适配于多年来冷淡的外衣。

　　“啊！”身后少女叫声。段雪泽猛然转身，一黑衣人正一手弯刀挟持墨知初，刀刃锋锐，令人骨寒的刀光映入他眼中，令某种平静瞬间破碎，有野兽在内里嘶吼争鸣！

　　撕碎他！

　　将他…撕成碎片！

　　段雪泽颤抖的手掌又一次握紧成拳，冰冷的容颜在这晨曦初照之际似散发冷气，那疯狂的冲动被抑制在浅层理智之下，蠢蠢欲动，“放开她。”

　　他的声音如何还能如此平静，这是令他也费解的事情。

　　那刺客是在场同伴唯一幸存者，早已孤注一掷，手中弯刀微微收紧，少女纤细的脖子出现一道细小的红痕。

　　段雪泽拳头骤缩，“你想如何？”

　　刺客狞笑一声，“殿下，杀了我这么多兄弟，你说我想如何？”刀再次逼近。

　　墨知初喉间溢出痛呼，“别扯我呀！”

　　刺客疯狂大吼：“你这贱人！既敢助他！便该死！”

　　墨知初实觉冤枉，这江湖中人，便是如此蛮不讲理的吗？

　　段雪泽看到她渐露痛苦的脸以及脖间慢慢渗出的红，鼻间一阵窒息感，他呼吸变得沉重，“想杀我？”

　　刺客恶狠狠瞪着他，“不止！我要你自废双腿！砍去双手！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段雪泽眼瞳平静的吓人，诡异，竟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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