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见落殇（下） (2-1)

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皇上又是愁眉苦脸的……不妨说来与臣妾听……”李慕挽着袖子为宋辞奉茶，宋辞回过神，接过茶道：“阿言如今做了皇后，唤我阿辞倒是少了……”宋辞语气里透露着不满。李慕言微微一怔，半晌，扭过头望向宋辞：“若我不是这一国之母，若我不惧大臣的上书，我还是愿意喊的……”

“那些话，你总是听到了的……朕登基一年却无子嗣……”宋辞修长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在桌上敲了敲，但李慕言确是察觉到了他的不满。

“皇上待臣妾情深不曾纳妾……现如今怕是需得选秀了……”李慕言声音有些哽咽，冒着热气的茶水也喝不下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一树凋零的梧桐。

“娘娘……夜深了，进去罢……”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李慕言将手搭在丫鬟手心上，颤巍巍地进了屋。“走了许久了，是娘娘看得太认真……”

“他不在我这歇下……”李慕言瞧着那小福子许久不到，也是猜中了一二，心中有些落魄。“回娘娘，皇上在书房批栅子……”

“谁在跟前伺候……一个人太过劳累，不如我们去陪着……”李慕言说着便想往外头去。丫鬟急忙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娘娘……有……有欢沁姑娘陪着了……”

“乐坊那个欢沁……”李慕言神色憔悴，绾下头发，坐回了梳妆台前。

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

“欢沁赐花牌……”李慕言看着那娇滴滴的人儿，与自己竟是有几分相似……暗暗地垂下眸……

“皇后娘娘……皇上说了要她的……”小福子在李慕言耳边低语。李慕言眼神冷淡，撇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本宫不想要……后宫的事还是本宫管吧……”

“为什么送走她……”宋辞捏着李慕言的脸，眼神里有几分狠戾。李慕言看见了，看见欢沁站在宋辞身后：“你不是……也把她接回来了吗？她比我……重要……”李慕言眼神里含着泪，“阿辞……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那么颓废……不像阿言了……”

宋辞不禁松了手，抱住了李慕言，头埋进了李慕言的发丝：“欢沁你走吧，朕不纳妾了……”李慕言挣开宋辞的怀抱：“我不要你一时的可怜……她留在你身边……你放我走吧……”宋辞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慕言，坚定地摇摇头：“我爱你，阿言……不会让你走……”

李慕言任那泪水划过脸颊，不再去擦拭：“我真的讨厌现在的自己……”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我，为我想过一次，哪怕一刹……

“皇上……”小福子瘫软着双腿跪在地上。

宋辞挥挥手让跳舞的欢沁下去：“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皇后娘娘……薨了……”

宋辞手中的被子碎成了片，鲜血直流：“怎会……”

“悬梁自尽……”

宋辞看着棺中的李慕言，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我么……李慕言嘴角的笑让宋辞想起了初见时，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这才见识到了上京城的红梅原是这般高贵自尊……宋辞亲抚着李慕言苍白的脸，眼泪打在李慕言洁净的衣衫上。

欢沁看着这般痴情的宋辞……若他不是皇上，姐姐你不是皇后……他从未爱过我，只是像你……

“阿言！”

“皇上错了，奴婢是欢沁……”

“太像了……”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无关风月，却胜似风月……阿言 ，我真的知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先生讲完了！在讲一个好不好！”

说书先生摇摇头：“今儿先到这……”

“所以……是宋辞毁了上京高傲的红梅……”李慕言理了理发髻，拦下了说书先生，“先生讲错了，李慕言没死……他放了她……”

“皇上回去吧……她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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