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流水无心恋落花（净郁）

三千繁华东流水，一梦长安终成灰……

“净婆婆，又来讲故事啦！”孩童围绕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满头银丝，却举止优雅，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风貌。老婆婆看着随风摇曳的垂柳，想起了曾经的少年……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郁儿，这就是时瑾……你未来的郎君……”净老爷指着正在品茶的时瑾，时瑾抬起眸子，朝她淡淡地笑了笑，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红了脸。只想与你厮守一生……

那时时瑾还是小官，名不见经传，净郁便日日夜夜守着他，为他缝补衣裳，餐餐粗茶淡饭却也恩爱。后来，时瑾成了皇上的心腹，时瑾将净郁搂在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净郁的额头上，柔声说：“郁儿，我记得你对我的好，我只爱你一个……定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净郁信了……

这明月担了千古愁思，这光也未减半分，也未见倾诉与人……净郁家道中落，她等来的，盼来的只有皇帝赐婚的消息……

“那女子怎的这么不知羞……明知你是有妻的，还偏要嫁与你！宁可做妾……”净郁掀翻了桌子，那双眼睛里没有当初初见时的纯真，可爱。此刻就只有哀怨，时瑾觉得净郁的眼神有些刺眼，她似乎是变了，不再是曾经自己爱的那个净郁……时瑾淡然地对净郁说：“你知道的，她是丞相之女，我不得不娶……”

那天，天边的云都被染成了橘红，净郁终是没等来时瑾允诺的婚礼……落鸢生的比净郁好看，甚至还有一些她的影子……时瑾分不清到底他爱的是落鸢，还是把她当成曾经的净郁……

“时郎……别怪姐姐……她不是故意推妾身的……也不是故意要推掉时郎的孩子的……”落鸢在床上哭得楚楚可怜，要不是看见她望自己的那种恶毒的眼神……她可能都会相信吧……

“净郁！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时瑾怒目，要不是念在往日情分，时瑾真有一巴掌打在净郁脸上的冲动。

“我……你相信她也不愿相信我……”净郁失望了，他们那么多年的情意也抵不过美人的一句挑唆……“世人皆知……我对你时瑾一片痴情……也知你时瑾宠妾灭妻！”净郁没有哭，泪水早就随着时间渐渐流干了……

“净郁！”时瑾将茶盏狠狠摔了个粉碎，大步上前甩了净郁一耳光，“你这个妒妇！”

“时郎……”时瑾心中一颤，有些心疼，他是爱过的……“怪我……没能生的花容月貌……和离吧……”

时瑾看着净郁拿出的和离书，有些呆愣，觉得心中少了些东西，却说不清是什么……他对落鸢说过一定休了净郁，却不曾想这一天到来时，他时瑾竟会不舍……

“净郁……你在说笑……”

“时珊……帮我照顾好她……”净郁笑了，笑得那样释然……后半生，她想为了自己而活……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时府，没有半分留恋……看着净郁的背影，时瑾红了眼眶，我这是……后悔了？

半身风雨半身伤，半句别恨半心凉……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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