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旧时小道

天空中糊上了一层夜幕，挂着一轮清冷的白玉盘，向大地撒向一地月华，给建筑铺上一层薄薄的霜。寂静无声，回荡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走在石板路上，身边还有用石砖切成的高墙。

晏晔盯着那人，直到完全走出这整座牢狱，外面有两匹马。“你一匹，我一匹。”晏晔淡淡地说道，自顾自的弄了起来，背对着人。

沈殊瑾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这人竟然这般没有警觉心？可是他刚才的眼神，如同要刺穿他一样。总不能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他在掩饰本相。

刚想下手，人又转过身来，沈殊瑾只好假意问道:“不怕我逃走？或者杀了你？”

晏晔淡笑，眼眸微动，其间掺杂着一些复杂情绪，有些讥讽，道:“这有什么好忌惮的，况且你才也不准备下手吗？不过前提是，你得有那个本事杀我。”

果然，晏晔不是没有警觉心，本来想着试探试探，还被发现了，他太鲁莽了，不过这人怎么还不杀他，仅仅就是为了审问？他哪知道些什么内情？审了也是白审，倒不如说是浪费时间，真以为能从他口中得出些什么吗？

“现在宵禁，确定不会当成刺客？”

“你自己不就是吗？话那么多干什么？要跟上快点，这条道绝对不会。”晏晔说道，这倒是勾起了他的一点点回忆。“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不过你也知道的挺清楚啊。”

“我自然知道。”晏晔说道。

他哪能记不住？那个人可喜欢走这条道了。

偷跑出去总会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以前还给他看来着，后来关系恶化也便没有什么了，那人变得讨厌他，甚至以为是他在背后告状，便逐渐疏远他。

“你看这个拨浪鼓，”那人捣鼓着手里的鼓，当时年纪尚小，心里又有些稀奇古怪的点子，也爱玩，特别喜欢听这个声音。

“无聊。”

“哎，你再看看嘛，小晔子。”那人嘟着嘴，语气中带有一些请求。

“我不是小晔子，况且你比我小。”晏晔淡淡说道，这个外号究竟要叫到什么时候，真是难听极了，不堪入耳。

后来那人不知何因何故让他的父亲知道了，他又偷偷溜出去玩，狠狠罚了他一顿。起初他心里也不在意，只认为是自己没注意，才让人发现向父亲告了状。直到后来，他发现他每次都会被罚，尽管用尽任何办法，他有一次偷偷瞧见晏晔在与他的父亲偷偷交谈，甚至都不告诉他。凑近一听，原来是晏晔。自己明明那么信任，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恶化了。

后来那人性情大变，对他的态度也是三百六十度转变，仿佛他们之前没有见过，甚至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都说小孩子性子变得急，可那人硬是一直保持着对他的厌恶。眼里透露的只有厌恶疏远。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他没有告状。

可是那人心中一直笃定，后来晏晔真的告状了，关系越来越差。

“你来干什么？”那人冰冷刻薄的语气，仿佛把二人隔开千丈远。

微蹙着眉，那双丹凤眼眼里流露出来的只有厌恶和冰冷。而晏晔也是死要面子，不肯低声下气，如果不低声下气又见不到人，就这样一直下去。两个骄傲就这样闹着，大人们只觉得小孩子玩闹没有什么关系，便没多在意。

“要吗？”晏晔坐在石阶上，忽地听见一个声音，猛地抬头，是那个人。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那是看你可怜。”那人还是那般倔强，双方都不肯低头。可那人心里却是软极了，甚至有些后悔了，但是他不想认错。看晏晔独自待在那，本来想着认错，可一到了人面前，却什么都不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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