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瑾也被里面的动静给吓到,打开门,便看见楚入脸涨红得很,面露怒色,眉色上扬,显然是被洪田秀给气出来的。不得不说,洪田秀是真的“高”,竟然把楚入给惹恼了。
沈殊瑾默默又关上门,反正这又不是他的插手范围。
“一些人缊袍敝衣,略无慕艳意,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洪田秀你要么给我好好读,要么我就不教。你所口体之奉比多数百姓孩子好得多,却不愿意念书,打仗吃不了苦,你还能做些什么?!是继承你父亲的衣冕,还是种亩田地?有些百姓没有自己的土地,平均地权只不过是口上说说,根本没有践行,你觉得他们又当如何?做你们的奴婢,侍奉别人。包括你们的吃食,百姓种;你们身上所穿上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百姓所织,宫里那些绣工其中也有些百姓的孩子,也有些小姐。百姓的孩子像你这般大,不是去打仗便是一心为读书,做你们的下人,但客栈、楼里的店小二,要么被买卖。表面上的盛世,早便不是盛世了。各地所筹划的起义,你还能安稳地过多久?”楚入第一次发这么大火,人可以笨,但是不可以不学,京川只是一个小县,没有多大。
洪田秀看着楚入认真的神情,第一次见这么凶的教书先生,但也的确点醒了他。
洪田秀总算是认真了些,“愿席耳恭听喽,先生发这么大火,不太好吧?”洪田秀用衣袖拭去了桌上的墨水,全然不顾袖上的污渍,左手托着左边的脸,扬起眉毛,嘴边留有淡淡的一丝笑。
楚入收敛了些怒火,继续上着课。
夜里,楚入和沈殊瑾在屋檐上赏月,楚入还捎了些酒水来。
“累吗?”沈殊瑾问道,楚入今日发了如此大火。
“或许,”楚入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这般说,“洪田秀是不太用功,一旦用起功来怕是没个几年便可以赶上我了。我性愚,而他不一样,天生的聪慧,十多年来这样的人才竟被这样埋没,他似是天生便有这种顿悟的能力,只要跟他讲些课,他一下便能记下,简直毫无压力,不像我以前教过的学生常需加以巩固。这般天生聪慧,真的是难免惹人嫉妒恨,但也无妨。”楚入明显有苦笑,楚入一身白衣在明月下显得格外耀眼。
他儿时便喜欢听前任皇帝李权的事迹,可李权推翻旧政权,建立新的政权,便是大楚,登基掌政没过几年便病逝了,传位于李濂粱。
据说那李权出身寒舍,缊袍敝衣,性天愚,但寒窗苦读,漫天大雪的草屋下,他的手被冻伤了,仍然搓着手,单薄的衣物,还有些破烂补丁,全身冻得发抖,但手上仍捧着一本书,那是他借来的书,明日便要还。眼皮沉重得很,困意不由袭来,李权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把困意赶走,不一会儿,眼皮越来越沉重,但还是强撑着。床是用石头做的,上面铺着草垫,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枕头,十分单薄的被子,简单的灶炉,里面有些柴火,想烤些火,又怕手抖烧了书,赔人家个不是,便没有烧火。坐在桌前,有个简单的窗户,外面便是黑漆漆的,下着漫天大雪,还在“呼呼”地刮着凌冽的寒风,好似要把这草屋吹倒。
李权年少时便对当时政权诸多不满,百姓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各地闹饥荒,而那个末代皇帝却在皇宫里锦衣玉食,对外面不闻不问,并且还下令杀死全部流民。于是,李权下定决心读兵书练武,是要推翻这迁腐的政权。可是书又从哪里来呢?李权挨家挨户地去借,并且商量好归还日子,但仍然受尽不少挨打,还需按时归还。有次,李权的一根小指被人刻意用车碾过,被无情地碾成了烂泥,惨叫不绝,但却没有得到半分同情,反倒招来一片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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