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阳。
雨淅淅沥沥一直下,城中过道上几位行人撑着油纸条快步走过,雨点顺着屋檐掉落,在石板路上溅起水花。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雨城,车夫赶马行驶在街道上,雨势变大,只能停在一处小巷中,车夫从车下扶出两名女子。
年纪小的姑娘替身边女子撑起纸伞,一手拈起罗裙,唇角下撇,颇为不满地嘟囔。
惜雪:这个天真是原阳才有的,刚进城便下起了雨,真麻烦!
惜雪:夫人,我们去客栈?
身披浅蓝色披风的女子点点头,手指扶在女孩的拿伞的手上。
两人踩着雨水,一步步朝不远处的客栈走去,雨天路滑,南柒挽着惜雪,走得很慢。
离她们几丈远的小巷子口,藏着一个身披蓑衣的乞丐儿,浑身脏兮兮的,唯独一双眼睛灵动明媚,好似盛了星子,倒映着那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
找准了方位,她拉下蓑帽,飞快地朝一个方向撞过去。
水花在她脚底下溅起,连成一条线,欢快而短促。
“啊——让一让——”
她前头的两位女子刚刚回过头,便被她生生撞开来了。
乞丐儿撞到了她们后,扬长而去,“对不住啊——”
惜雪:啊——!
粉裙女孩当即被撞倒,跌坐在地上,溅了一身水。
惜雪:夫人!!
女孩没有管自己的伤痛,抬头望向同样被撞到的女子,本想骂那不看路的乞丐,但当她看到护住女子的男子时,怒火不减于方才。
南柒被男子护在怀中,没有被溅到一滴污水,反而是他,方才用外衣挡住了飞溅的雨滴,洁净的蓝色外袍大片污浊,甚是扎眼。
她讶异的,不是他的出手相助,不是他的淡然神色……
他眉目温润,容颜若画,眉宇间尽显从容悦色,与记忆中的人不同,他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眸底一片清明。
青衣女子神色略微怔忪,不过很快淡然,她与男子隔开几步,作揖道谢。
男子从头到尾都只是眼含笑意,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伞一直跟着她而动。
南柒转身,从地上捡起油纸伞,扶着惜雪,站在距他十步之远的屋檐前,望着他。
隔着雨帘,男子微笑着颔首,风夹着雨丝吹扬起他的墨发,一袭月白色锦袍,腰佩玉带,挂了块碧玉,身上披着蓝色大麾,身形颀长,在雨中,恍若画中仙,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雨大了,姑娘早些进屋,莫要感染风寒。”
他的嗓音同人一样,透着温柔,勾人心弦。
那双眼睛,大概是与那人最不像的地方了,看似清明如水,竟透着几分不羁,给她的感觉也不同,少了几分风雅稳重,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目送着他的身影,真到他彻底消失在她的视影,她才回过神,不再去联想记忆深处的人。
惜雪:夫人……?
惜雪也不关心身后的伤了,因为她发现自家夫人似乎很在意那位远去的公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南柒这副模样了。
在浮生斋的那么多年,南柒曾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坐了三天,一直盯着看搁在案桌上的拾忆珠,旁边是一把纯白的折扇。
那把折扇,听她说是一位故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会让她牵挂了十多年呢?
南柒:进屋吧。
#惜雪:哦,好。
收了伞,惜雪跟在南柒后头,走进了客栈。
……
原阳这场大雨下得急,田里积了水涝,一时收成甚少,许多百姓都去当铺当东西再拿钱买粮食。
女孩双手搭住头,冒着细雨,小跑进了喧嚷的典当商行。
她拍拍身上的雨水,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拆开来后一把拍在实木桌上。
孟槿月:老板,当东西!
周围吵吵嚷嚷的大爷大娘支了声,都伸长脖子去看,这姑娘如此大方爽快,莫不是什么稀罕的宝贝?
当铺老板:姑娘,不知你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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