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早晨的阳光温和地洒在了青衣女子洁静的纱裙上,柔和美好,望着她恬静的容颜,沐祁枫心中某一处倏地柔软无比。
九歌已经放下书卷,娴熟地为他沏了一杯茶,端在他面前。
他接过,缓缓拿起茶杯,杯口触碰到唇边之时,忽然暗发内力,茶杯迅速飞向拿起书卷继续阅览的女子。
九歌察觉到一股急速而来的气流,仅一抬眸,手中已经端着茶杯。
茶内无波澜涌动,整个过程滴水未洒。
沐祁枫不禁欣佩地笑笑,此刻的他,歪着头,左手撑着脑袋,饶有趣味望着她。
九歌:公子可是嫌九歌泡的茶不及府内的兰芝姑娘?
九歌:九歌虽对于茶术无多精通,但也闲来无事日日钻习磨练。可惜了,这上好的雪洱,浸泡过整整十日,将全部甘淳融入茶中,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
说着,她便以长袖遮掩,一口将茶饮尽。
沐祁枫微微讶异,却很快转为平静,正色道。
沐祁枫:你泡的茶,无人能及,就连朝京也没有人比得上你。
看他认真的模样,九歌愣了神,他从未夸赞过她任何,如今竟是出自内心之言,她暗暗欢喜。
沐祁枫:....那个人,一定会喜欢的。
一瞬间,失望莫名地涌上心头。
九歌当然知道,他的指的那个人是谁。
九歌:这么快,安排妥当了?
自他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他望着她的眼神,与他身边的无数美人不同,并不是因为她的倾城容颜,而是充满利欲、冷漠,尽管夹杂着一丝怜惜,而那也不过是一瞬的温柔罢了。
她和他身边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都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工具,一枚棋子,一把刀。
只不过,她是那把致关重要的利刃,他最上心的武器。
沐祁枫:七日后便是皇宫选秀之日,除了妙萧楼顶头花魁之外,还需要你收好这个。
在阳光照耀下的烫金玉牌闪着金色光芒,她略带颤抖的手伸向它,内心已是一阵惊滔骇涌。
九歌:国师朝印......
往年旧时的回忆再度涌现,夕阳下,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温暖而遥远......
沐祁枫:慕大人和我们是一边的,虽说他的正室夫人多年未孕,府内唯一的小妾夏氏却生有一儿一女。
沐祁枫:三年前,她的女儿在游船上不幸坠湖,慕大人为了安慰夏氏,破例将他的儿子收入大夫人名下,他便是新封的镇国大将军,深得圣上赏识。
沐祁枫:而你,便是失踪了三年,失忆以致流落青楼的慕九儿。
她,要去做那个总是亲切地喊她闺名的人的女儿了,那个与父亲在夕阳下高谈阔论、饮酒互斟的叔伯,而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替她鸣不平的人。
她握紧了手中的玉牌,目光中满是坚决,以及期许。
九歌:九歌定不负公子所望!
沐祁枫有一瞬间的失神,不清楚是不是那天的太阳太过温暖,还是那天的晨风太过和煦,或是,一直藏匿于内心深处的情感在长久积压之下,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他只觉得,面前这名宛如谪仙的少女,竟与记忆中的她犹为相似。
渐渐地,他痴傻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九歌的脸颊,那种迫切渴望却又小心翼翼的动作,令她的心悄悄慢了一拍。
那双总是盛满晨曦的眸子,此刻却是深情与欢喜,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沐祁枫,原来冷漠如霜的他,也会有情感流露的时候。
九歌:公子......
就算是她最敬重的主子,但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深闺诫训,对于未出嫁的她来说,是万万不可破诫的。
沐祁枫:你是......九歌。
仿佛是得知了什么噩耗似的,他失落地收回了手,垂眸。
九歌很想说些什么,很想做些什么,比如安慰他,或者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
可是,她心若明镜——他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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