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拜徒

她以为自己说得乱七八糟，不好听，怎料到老人更加喜上眉梢，哎呀呀地低叹叫好，随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有了武功，何苦起这么早练习呢，被人‘丢进去转’，还没转够吗？”

郑朝朝立刻摇头，“不是的，实不相瞒……我有一个缺点，这个缺点老是让我受伤。我想着，也许再厉害一些，既能保护别人，还能保护自己。这样才是长久之道。”

老人突然正色，深吸一口气，扑通跪在郑朝朝面前，向她磕头跪拜，吓得她也跪了下来，“前辈，您这是何意啊？”她语无伦次，想扶起他，他却稳如磐石，硬撑不动。

“徒弟再上，受师傅一拜！”

郑朝朝大气都不敢喘，愣在原处，看他磕了三个头，都没缓过神，“我……这，这，您怎么，为什么拜我啊？我，就算是拜师，也是我拜您啊？……更何况，我已经有师傅了。”

老人把她扶起来，挤眉弄眼道，“嘿，我最厌恶那些条条框框！谁说只有徒弟拜师傅，遇到那合心合意的，千年一遇的徒弟，自然是师傅下拜，请徒弟来学了。”他见郑朝朝一副惊中带懵的样子，拍拍她的肩，继续道，“什么礼节规矩，通通没有，你只安心把我的武功尽学去，别有负担，明白没？”

她还是微张着嘴，仿佛在梦里一样，——天底下会有这种事？她又不是什么天造之才，怎么还受了前辈拜礼呢？

“前辈啊，我……”

“诶诶，不要喊我前辈，叫我乌鸦好了。”

她张张嘴，担心冒犯，“乌、乌鸦……？”这名字听着十分耳熟，不殆婆婆肯定提过此人，但一时之间郑朝朝还真的想不起来他的事。

“诶，对了！你要说什么？对对对，我先告诉你，这南山十二掌是怎么练的。”

他拉着郑朝朝就要坐在石头上讲，郑朝朝先截住话头，“前，不是……我，我叫郑朝朝。”

“嗯嗯，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你，别磨磨唧唧的。”乌鸦略显不耐烦。

“不是啊，我想说，我已经有师傅了，乌鸦前辈。”

“哎呀，你这女孩儿，刚才还说的很好呢，这下怎么繁文缛节的。老头告诉你，做我的徒弟，就把别的东西都放下，明不明白？那没师傅的，我还不教！”

——都放下？郑朝朝涉世未深的头脑在短短不到半刻钟里，受到了太多冲击。

“可，可是，您为什么要选我做徒弟呢？”

“嘿嘿，说起这个嘛，你要晓得，你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别的人求我学武功，都学不来，恰恰是他们少了这个东西。”

“是什么啊？”

乌鸦烦躁地咂嘴，“哎呀，下次再讲给你听！当务之急呢，是你先来给我打一遍掌法，然后我再教你怎么用它！”他在郑朝朝背上一推，把她拱到前面的空地上，“不要着急，按着你的想法，稳着打。”

“哦……”她喏喏应了，依着原先的样子打了一遍。乌鸦看后摇摇头，“坐，我跟你讲，这武功啊，万变不离其宗，拿剑法来说，无论这个人是高大是矮小，是有力还是没力，强者手中，用剑用树枝，都是没有区别的，关键在于内力。”

作者：41和42章的挽歌与送魂曲分别是陶渊明的《拟挽歌辞三首·其一》和改自《其一》。不是原创，在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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