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苦（二）

希柔：好了，好了，没事了。

希柔把他抱进屋里放到椅子上，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她眸若星辰，眉似远山，天生就带着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的气质。

叶成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也就自然而然忘记了哭。

希柔：我收你做徒弟，你可愿意?

希柔这句话问的跟她以往的语气有一点差别，像是带上了一点期待。

她期待能有个徒弟。

叶成宇：我愿意。

希柔又说:

希柔：我已经为你父母立好了碑，稍后会带你去看看，我希望你以后，不要一心想着复仇，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不应该一开始就惦记这些，知道吗?

这几句话衬的希柔周身像一轮在水里的月亮，又像一块温润的玉。

叶成宇：可是他们杀我父母……

叶成宇小小的拳头攥在一起。

希柔揉了揉叶成宇的头，

希柔：心怀仇恨，会得心魔孽障的。

叶成宇那个时候还不明白希柔说出这几句话对她来说，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希柔一心希望叶成宇不要心怀仇恨，到头来像她这样生了妄念，几百年都走不出心魔孽障。

就这样，叶成宇就跟在了希柔身边修习法术。

叶成宇：苦渡哀那个时候常常来同师父聊天，两个人就沏一壶茶坐在院里的枫树下，一边饮茶，一边叙话。

希柔的宫殿很大，由着叶成宇胡乱跑可以跑上一整天，可却只有他们两个人。

叶成宇：师父，客人来了。

叶成宇会在苦渡哀到之前，将水烧好，然后师父同苦渡哀叙话的时候，他会在一旁练习新学的法术，苦渡哀有时候看了还会指点指点他。

他有一次练御剑飞行，师父说他还小，压不住什么宝剑，索性翻了块木板让他练，他总是踏着块木板在院子里横冲直撞，搞得整个院子里鸡飞狗跳的，虽然没有鸡，也没有狗。

结果没控制好，他径直撞上了那棵枫树，枫叶哗哗落了一地，师父连她心爱的茶都没能保住，他整个人倒立着靠着树，眼睛里也倒立出一个手忙脚乱的师父。

苦渡哀走过来一把把他拉起来，又将木板扔给他，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叶成宇：苦渡哀其实是不爱笑的，师父也不喜欢笑，可他们两个在我面前，永远都是笑着的。

魔界本就一片黑暗与血色，四处寸草不生没有半点希望的影子。

他们一念堕了魔，也就永生是魔。

他们走错了道，也就再无路可回头。

可是希柔的宫殿是不一样的，里面有花有树有山有水，跟人间并无二致，希柔的宫殿还有白天黑夜，它亮着的时候在魔界一片孤寂，就好像希柔，希柔好像永远只是一个人。

那深不可测的黑暗原是希柔怎么走也走不出来的心魔孽障，它会在希柔放松入睡的时候悄悄跑出来，把希柔整座宫殿都淹了。

“我跟你本是一体，你一念妄生才有了我，别坚持了，跟着我下地狱吧。”

心魔如是说。

魔能干什么?妖精又能干什么?

无非是毁天灭地烧杀抢掠，反正是从来不做好事，在他们眼里，唯一能让他们兴奋的只有死亡。

这也是神眼里的魔。

神不允许有过错的出现，神要永生不死永远纯洁。

不然，就不配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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