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高挂,喜字满堂。
她一袭素衣藏在花树后,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正堂前那眉目染笑的男子。
成亲三载,孤灯作伴,夫妻二人只有相敬如宾的冷漠,与身份有别的恭敬。
他娶她,只因父皇降旨,皇命难违。
纵有夫妻之名,难有夫妻之实。
——
纳妾前日,她一夜未眠。
天方初亮,府内锣鼓声喧嚣,丝竹声乐扣人心弦。
她身着初见时的红衣,拦住出门迎亲的夫君。
面前男子喜袍加身,眼角眉梢堆着柔情,嘴角荡起的那抹笑,如砸在她心湖的石子。
“夫君,我有几句话想说,可否耽误你些许时辰?”她柔情似水的笑着,以落落大方掩饰住心中落寞伤痛。
两人前后走向书房,如主仆般。
“公主有何吩咐?”客气疏离,淡漠生硬。
她背对他苦涩一笑,缓缓转身面向垂头躬身的男子,艰难开口,“夫君,可是因她像你幼时相识的女孩,才执意要娶她入相府?”
“臣娶她,是心悦于她。”
他自称为臣,一下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原形。
她身体微微一颤,清澈的眼眸蒙上水雾,眼底满是受伤。
而他垂首,从来看不见她的心伤。
“那她呢?”她眼神烁烁地盯着他不肯直起的身躯,那身喜袍鲜艳的颜色格外刺眼。
“她不过是我年轻气盛时的梦,南柯一梦,并不作数。”
她咽下涌上喉咙的难受,心如刀割,害怕再去看那人,亦害怕让他发现眼中蓄满的泪水,恍然离去。
唢呐声声,君骑白马迎妾。
满堂喜色,妻落珠泪离家。
——
御书房内,她背脊笔挺,跪在殿上,求旨休夫,不应不起。
从太阳东升,到暮色西沉。
从夜色初降,到明月高挂。
那尊贵的帝王怒不可遏的将一方砚台朝她砸去,她不闪不躲。
砚台砸在额角,白嫩的肌肤与衣裳染了墨色,随后红色的血液晕染了额角的墨色。
“求父皇成全。”她执拗的开口,双手放在地上,脑袋重重的磕在冰冷的地面。
“堂堂一国公主,在夫君纳妾后自请休夫,你要百姓如何看?悠悠众口如何说?说朕教女无方,教了个妒妇,容不得丈夫纳妾?你让皇族颜面往哪里搁?”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会让皇族因我而损了颜面,还望父皇成全。”脑袋又一次重重磕下。
皇上看她额头染血,眉心亦是磕破了,终是于心不忍。
“你且下去,容朕好好想想。”
“谢父皇,儿臣不会让父皇难做的。”她有些摇晃地起身,几次差点跌倒,看得人心紧。
当夜,宫中一处宫殿燃起了熊熊烈焰,火势滔天,一圈圈烈焰包围了宫殿,将人困住。
她回宫后,斥退了宫中所有奴才与奴婢,浇了火油,将其点燃,安静一人坐在火势包围的宫殿里。
她面前放着一架古琴,手指轻划过多年未碰的琴,指尖轻挑,悦耳的曲调自葱白指尖溢出,那时初见时,她正在学的那首清曲。
——
初遇他时,她年仅五岁,被送到太傅家中学琴,而他是太傅所救的孤儿。
彼年她懵懂纯真,对他口中丧父丧母的痛苦,难以理解,只以为吃过她最爱的糖葫芦后,他就会高兴起来,所以带着他偷偷溜出太傅府。
尽管后来被抓回来,挨了顿打,但看他开心了许多,她觉得很值。
那以后二人偶尔会在一起玩耍,他只当她是太傅普通的学生,不知她公主身份。
后来太傅告老还乡,他离开了京城。
她到城门口送他,繁华热闹的城门前,他掷地有声的说:待我考取功名娶你为妻。
多年后,他考取了功名,在庆功宴上她见到了他,但他却不认识她了。
她曾偷听到他与同僚言,自己想娶幼时带他吃糖葫芦的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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