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2-1)

一簇火苗，一点一点炽热，璀璨夺目。

指尖跳跃的蓝火，映在瞳孔，让她看起来有了生气。

她从来都只是个傀儡，受人摆布。

蓝魅，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去做罢。耳边是他不停重复的话语，魅惑如斯，虽没看见他的容颜，却也甘愿失了心智，为他沉沦。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九觞公子，却把她送到这烟柳之地，刺探情报。

蓝魅，今日鹿公子花一千两重金为你赎了身，等会儿他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璃娘笑得灿烂。

梳洗完毕，璃娘点上了红鸢熏香，退了出去。

留下一脸冷漠的蓝魅，对镜无言。

铜镜中的女子，倒也是个美人胚子，鹅蛋脸儿，蛾眉，杏眼，樱唇。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如仙女下凡，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叩叩——

想必是那个鹿玉桓罢。

蓝魅不答，那门便开了。走进一位墨绿锦袍的男子。

她背对着他，从铜镜里依稀窥见鹿玉桓的样貌。

淡淡的眉色，星子般的眸，高挺的鼻梁，唇边挂着万年不变的玩味笑意。像个女子，容颜比女子多一分妩媚，举手投足间多一分恣意。

“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儿，也比别的女子多点儿味道。”他走近，俯身嗅她发间的清香。

蓝魅的心怦怦直跳，难道是因为鹿玉桓身上的白茶香？

明明她已经成功完成过数次潜伏任务。竟在此刻会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鹿玉桓看着她沉默，也毫不介意，轻笑，“你是打算让本公子站一宿？”

她听此轻浮的话语，心中不快，如果能解决了他……可是，公子有令……忍住怒火，她起身，一面收拾圆桌，一面唤来小厮，“拿一盒桂花糕来，给鹿公子找点儿事做。”

不一会儿，桂花糕端了上来，鹿玉桓在她的示意下，猛吃着糕点，一脸无辜。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蓝魅，蓝魅心中闪过别样的感觉。随即别过脸去，不再细想。

公子吩咐让她掌控住鹿玉桓，她无奈，感慨道，“如果能下蛊……”

听得刚醒来的男子打了个寒战，又默默缩回了被子里。这一宿，他都被“安置”在圆桌之上，他才明白她收拾桌子的用意何在。

鹿玉桓把她接去了鹿府，日日陪在身侧。

约莫数月，九觞都没有出现，她也无需向谁汇报任务进展，轻松了许多。于是，这几月，她便醉心于长安美景，走过她走过，却没有驻足欣赏的地方。

“小魅，你想吃冰糖葫芦吗？本公子给你买。”

嗯……如果没有如此聒噪的人，她的生活应该会惬意许多。

半年，她有些疑惑。九觞仿佛消失了，看不到人影。她却又觉着，他就在她的身边。

咻——

今日鹿玉桓不在，她呆在客房研读兵书，一只银镖直直地袭来，钉在了柱子上。

她取下银镖，镖上的纸条熟悉的字，“子时，城外五里长廊。”

是夜，她到时，九觞已经等在那儿，她想走近，那男子呵道，“别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血腥味。

她心中虽有疑惑，也不敢违背。详细汇报了这半年的情况。

打心底里，她并不明白为何九觞要让自己监视一个纨绔公子。猜测有过很多，却又被一一否定。

九觞听得并不认真，仿佛另有心事。“你做的很好，从现在起，你就留在本部待命罢。”

“公子？”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任务明明还没有完成。

九觞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眼中感伤，道，“鹿玉桓已经死了，所以，你不需要留在此地了。”

“走罢。”

蓝魅离开，回想，那淡淡的血腥味，遮去了九觞常用的檀香，竟有一丝丝鹿玉桓爱用的白茶香。

有什么，突然连贯起来，让她不敢想象。

她跑去鹿府，半天时间，鹿府已是荒宅。

她拦下打更的人，问，“鹿家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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