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山月——（三十二）不该 (2-1)

林玉媱问吴虞：“两家结亲，就等着那边来迎你了吗？”

​“是，纳采、纳征那些事都办完了。”吴虞道。

​“这么快？半月前还说媒人在相看。”林玉媱讶异。

​“都是爹娘办的，我就见了媒人的面罢了，所以也不清楚这些，只是临到日子，爹娘让我在家学礼。”吴虞指着桌上的针线和笔纸，“这些都是。”

“辛苦。”林玉媱看了看桌上的物件。

吴虞笑了笑：“动动手而已。”

“那也麻烦。”林玉媱问​，“宴席大摆吗？就我所知，段家生意也不算是风生水起，而且那公子如今还未接手家业，应是还在跟兄弟争吧，他爹娘怕是不会太用心在他的婚事身上。”

“玉媱你竟知晓这些？”吴虞心中诧异，没想玉媱竟对她如此关切。

“我猜对了？”

“我也不知。”吴虞摇着头，笑了笑，“不过，我有偶然听到我娘跟那边的人谈过喜宴，确是只摆他家里，本来也请不了多少人，请你和其他姐妹还是我特意奉承了我娘几天，她才同意。”

林玉媱心软了：“多谢你，为请我做这么多。”这非你情我愿的婚事，她玩得高兴了，绝对是太不讲义气了，她决定不向吴虞讨位子了。她倾身，牵过她的手。

吴虞也牵着她：“感慨了？”左右想想，应是同情于她。她对玉媱说：“其实，于我而言，嫁人与否也无妨。我没有追求，日子便是过一天算一天。”

“可他忙着争家产，他爹娘忙着分家产，或许会亏待你吧。”

“无妨，他不接家里生意，我也无需操劳家务事，想来，即使他也不接家里生意，也得给家里兄弟帮手，不至于真的没饭吃，无需担心生计，吃的不亏待就好了，哪能要求这么多。”吴虞道。

林玉媱努了努嘴：“亏待就是亏待，哪分这头亏待，还是那头亏待，而且这头亏待你了，那头亏待也是迟早的事。”

“他亏待与否不重要，他爹娘也不会让他亏待我的。”吴虞说，“至于我们能否好好过，随缘。”

“你心真大，一点不多想。”林玉媱撑着下巴，叹气，“我就想很多，一点没办法。”

“想很多才好呢，说明有很多条路，多好啊。”吴虞宽慰她。

“你对我说这话，我一点也没受宽慰。”林玉媱佯装生闷气。

吴虞笑了笑，道：“从来不知你如此周到体贴，还为我着想。”

林玉媱继续瘪着嘴：​“我们认识许久，你竟体会不到我的真心。”

​吴虞轻抚她的肩头，愧疚道：“对不住，不如，迎亲那日你进房玩罢。”

​“不要了。”林玉媱摇头，“给你送份大礼，你自己藏好。”

​“为何？”

​“虽说这么说有些不讲俗礼，但那份礼就当是你嫁妆好了。若是有一日你有了追求，我一定力所能及帮你。”林玉媱握着吴虞的手，说。

​吴虞看着她，想说甚么确说不出口，好一会儿，才点头：“多谢。”她不忍多说，要知道像她这样早被剪了飞羽的鸟，是无法离开笼子的。

​林玉媱也不愿多说，她知道吴虞心里明白自己往后可能经历哪些事，多说也是伤她。林玉媱说，要回去用午膳，便离开了吴府。

​

​林玉媱带着越桃去了西街，进了一酒家用了午膳。之后，她急忙忙地带着越桃，去了卖金银首饰的铺子，要掌柜叫个最手巧的工匠，跟掌柜和工匠商量了两个时辰一整套首饰的用材和样式，直到铺子要打烊了，她才付了定金，准备离去。

临走前，她还对掌柜说：“我会常来看看的，尽量半旬打好，我会多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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