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法慧

柳玉钿：我就算求也是求娘亲，菩萨每天收那么多愿哪里管得过来。

柳玉钿绕着腰间的流苏，撩开马车侧边的帷帐，透过窗子看景。

风中带着暑气，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她鼻翼翕张仔细分辨，茉莉的清香混着栀子的甜香，让人心中愉悦。

#柳玉钿：“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优美的词句，伴着柳玉钿美妙的歌声娓娓道来，上官锦宫一时痴迷，桃花的花期虽过，他却仿佛闻到了香气，满心满眼里都是柳玉钿，再无旁人。

柳庭范和上官云也被歌声感染，有一下没一下得拍着手，一行人欢歌笑语，不日便到了万佛寺前。

无尘大师出寺等候，几人稍作寒暄，便朝山门走去。

万佛寺建得宏伟大气，从山门到天王殿就要上108级台阶，喻示人间的108种烦恼，踏上一级便意味着跨人一个法门，解脱一种烦恼。

寺名万佛，并非指佛像数量，而是大雄宝殿内的佛像雄壮伟岸，法相庄严，似有万丈高。

柳玉钿：“法慧师傅！法慧师傅！”

刚一过大雄宝殿，柳玉钿便朝着右侧的斋堂跑去，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法慧：“哟！丫头来啦！今儿做了你最爱吃的酱香素鸭，快尝尝大和尚的手艺精进了没有！”

一方面大耳，膀大腰圆的和尚从香积厨走出来。

#柳玉钿：“哇！好香！”

柳玉钿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一个跨步就往里走。

法慧：“嘿！丫头还是这么风风火火，急什么，菜又不会跑了去！”

和尚说着笑嘻嘻地跟着走进去。

被唤作法慧的僧人是万佛寺的典座，早些年在皇宫当御厨，后因事被贬，平常素食经他的手竟做得同荤食一般，因此万佛寺的斋菜也为人津津乐道。

柳玉钿同法慧关系甚好，每回来万佛寺二人都打得火热，闹得清静之地难以“清净”。

柳庭范常常为此责骂柳玉钿，无尘却只笑着说。

法慧：“佛经念来为何？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蚕食人心，独乐最轻，若能把六情化为乐，也算是悟道。”

法慧：“玉钿施主令堂早逝，性子却乐观活泼，实属难得，柳施主不必过分苛责。”

柳玉钿傍晚在香积厨偷吃的多了，晚斋却是再也塞不下，无奈碍于礼数不好发作，只能挑些不撑肚的，装装样子。

若是换做平时，柳玉钿吃饭顾不得旁的，今次闲了下来，她便观察起饭桌上其他人的样子。

说也奇怪，今天五观堂里有着一丝紧张的气氛，除了无尘大师和法慧师傅，其他小沙弥无一不正襟危坐，面色阴沉。

窗外的天色更加暗了，堂里的气氛也更加紧张，草丛里蝈蝈的叫声也能引得大家面面相觑。

柳玉钿的右边坐着一个生面孔，多半入寺不久，年龄也比柳玉钿小些，他一直埋头吃饭，菜也没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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