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操着阴里阴气的语调先开了口。
柳庭范:“公公说的是,下官怎敢为难公公,实在是……另有苦衷。”
李公公:“柳大人!既然咱们各有苦衷,不如各退一步。”
李公公:“咱家带来的画师技艺是宫里头最好的,令千金身子不适也不用劳烦她移驾出阁,只消画师看上一眼,定能画得栩栩如生,跟真人似的。”
柳庭范:“公公……这恐怕……”
柳庭范露出难色,李公公见他还在推辞,甩了手中的拂尘,面色甚是难看。
一旁的上官云看着眼前的局面,心知柳庭范若想随便蒙混过去怕是困难,现在只能赌一把,若是这宫里来的公公“财迷心窍”一切就都好办。
上官云:“依在下看,这事也不难,柳兄便让公公和画师去看,了了公公的公事,公公自然也能了了柳兄的苦衷。”
这句话一出口,双方的脸色总算有所缓和,画师也出来打圆场。
画师:“咱们公公生得七窍玲珑心,自然明白。”
说着朝李公公使眼色,李公公清楚画师的意思,他们本就是为了求财,顺便做个人情,这样的解决方法自然最好。
李公公:“柳大人且宽心,只要您信得过咱家,咱家自有分寸。”
柳庭范思索片刻,从黄花梨的博古格上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千年人参交予李公公。
对方脸上终于展开了笑颜,抖了抖拂尘,起身叫上画师,一行人便朝后堂走去,不多时就到了柳玉钿闺阁的门口。
如今还是初夏,荷花池里的荷花开得不多,大都还是些含苞待放的朵儿,正午日头大,池子里的几条锦鲤有些犯懒,躲在荷叶底下一动不动,只露出点尾巴。
柳玉钿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便脱了鞋袜,踩水玩耍,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里泛起欢愉,哪里知道一场危机即将到来。
四人一入闺房柳庭范便领着画师去了内阁,李公公和上官云则坐在外阁等候。
阁内紫色沙账虚掩着镂空雕花的月洞门架子床,柳庭范示意对方稍待,自己走到床前,撩开帐子,床上的人儿头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柳庭范:“钿儿,是爹爹,被子快拿下,让画师瞧一眼。”
玲儿本以为是老爷来查房,只要蒙住头不出声就可以混过去,方才却听还有个画师在,心里焦急又害怕,不自觉得浑身发抖。
柳庭范见状以为柳玉钿真的给闷出了病,赶忙上前扯着被子说。
柳庭范:“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让爹看看!”
玲儿哪里敌得过成年男子的力气,不一会儿被子便被扯了下来,她慌乱得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颤抖着说。
玲儿:“老爷饶命!”
柳玉钿见天色渐暗,估摸下时辰,摘了朵荷花,一蹦一跳的朝闺阁跑去,不老远便听到里面拍桌子的声音。
李公公:“柳大人!咱家给你面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玉钿躲在窗下从缝隙往里看,只见玲儿、爹爹、上官伯父都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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