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相是何 (2-1)

“是我害了她。”萧夜明的眼底浮现浓重的哀伤，扶着桌子的手慢慢握成拳，“我输了，身份与地位都离我而去，想要保护的人也没有办法保护，到头来还是沦为棋子，这是我根本无法拒绝的结局。”

“如果你没有帮西域暗探做事，或许杜瑾然不会死。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归雪盯着萧夜明的眼睛问道。

“是因为六公主的死吧。”宫倾殇的声音在此时响起，“煜寒对我说过，六公主四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消息传入宫中时对方已经去世。”

“萧夜宸曾经那么疼爱昭乐，之后却对她不闻不问。可怜昭乐她生了病都找不到人能照顾她，最后凄苦地死在最美好的年华。”萧夜明声音沉沉，想必他已经将这番话憋在心里良久了。

“原来是这样……”百里归雪明白了，“你以为是圣上忽视六公主才导致她去世，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也可能是西域暗探为了拉拢你，而故意害死六公主呢？你身处白龙寺，消息闭塞，实在是太容易控制了。”

萧夜明愣住了，眼睛没有了焦点。

百里归雪提出的只是假设，但此时此刻，当年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夜明手中存在的他们可能不知道的情报。

“你也曾是皇子，应该知道西域的狼子野心会让知道会有多少晋朝子民会因此丧命吗？”

萧夜明看了看她，然后又转头看向宫倾殇。

百里归雪连忙使眼色暗示宫倾殇。

宫倾殇只好注视着萧夜明，轻声说：“请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我听说过这件事，但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萧夜明从怀里拿出几封密封好的书信放在桌上，“这是其中几封我和朝中几位大臣这几年互通的书信，你要定他们的罪，这就够了。”

百里归雪见他坦然地拿出足以灭门抄家的罪证，眼底疑惑更深：“你……这是干什么？”

而且还是几位大臣，朝中不满的人居然这么多？

萧夜明解释：“怎么，不相信吗？萧夜宸近年来颁布的政令，不少都伤及了贵族的利益。而且，除了孟尚书，他没有通过姻亲与任何大臣建立联系。但是那些贵族世家，世代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如今政令有变，不然孙尚书也不会放弃皇甫世家的嫡长公子，而选择朝堂新秀沈家。”

百里归雪原本以为只是两家门当户对而已，却没想到还有慕容世家的事。她想起来皇甫世家嫡长公子好像才十六岁，刚好和孙秀同岁。

嗯……和百里归朔差不多大，那不就是个半大孩子，而且皇甫家的嫡长公子未来也肯定随父从军。就算是任何人来选，也不会选择和自己一样大的半大孩子，而更愿意选择玉树临风的沈行衣。

萧夜明这时居然笑了出来：“我没有那么好心，我也的确做了一些通敌叛国的事，不过，我知道我做的事影响始终有限，不过是给萧夜宸找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麻烦，甚至还帮他揪出了孙尚书这样一个乱臣贼子。你们说，我到底是做的错事更多，还是做的好事更多呢？”

百里归雪对萧夜明知之甚少，当年萧夜明的母后谋反未成，连累他也失去了所有。以前的锦衣玉食也好，荣华富贵也罢，甚至亲朋好友，通通都成了过眼云烟，在这样的境遇下，她想不出对方还能站在萧夜宸这边的理由。

或许，还有一个理由……

她慢慢看向了宫倾殇。

宫倾殇注意到百里归雪的眼神，目光中透出一丝了然，摇了摇头。

萧夜明历尽大起大落，如今万不会被儿女私情牵绊，至于理由，宫倾殇想，让自己生长的故国家园免于战火，大概，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吧。

百里归雪没有表现出相信萧夜明的话，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信，只是说：“做的好事再多，也无法抹杀犯过的一次错误。放眼天下，不可能存在没有污浊的清白之地，我只想知道真相是什么，背后谁在操纵，目的是什么，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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