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能够谅解,实属夫人深明大义,小女子感激不尽。”颜珞赶紧微微俯身说。
慕容夫人摆摆手:“不用如此客套,我对你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妃玉阁掌柜、静渊堂大夫,似乎,还和孟家的小少爷走得很近。”
虽然不知道慕容夫人从哪里打听来的,但前两个就算了,她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但第三个,完全就是道听途说了。想想自己最近和孟清佑打过的交道,也只有在沁月楼、孟家的时候吧,这……慕容夫人是怎么打听到的?
颜珞心底升起浓浓的疑惑。
“我和孟家的小少爷,这是从何说起的一件事?”
慕容夫人眼底露出八卦之色:“我也是听说的,似乎是前一阵子那群纨绔在沁月楼喝酒,被人起哄,那小少爷一时情急说出来的。”
等等,怎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虽然她如今管不到沁月楼的头上,但这种消息,总会有人告诉她的。颜珞只好打哈哈,糊弄了一下:“那群公子哥喝醉了酒,什么话都能说,算不得真。”
顿了顿,颜珞将话题转到这次来的真正目的上:“夫人,大长公主月底有一场小小的宴会,如果您感兴趣的话……”
慕容夫人显然没跟上颜珞转话题的速度,愣愣地问:“大长公主?”
要知道在京华城,最尊贵的女人确实是皇后,但皇后在深宫之中,寻常贵妇怎可结交。而大长公主却在宫外,而且是皇上的亲姑姑,经常举办宴会,深交的机会会大很多。
从刚才的谈话,颜珞觉得这位慕容夫人肯定也不是蠢人。如果能得对方青睐,不说自己能在京华城这个名利场有几分薄名,为了给自己的女儿以后寻门好亲事也好,这对慕容夫人都有不小的吸引力。
“你……”慕容夫人凝视着颜珞的脸,似乎试图从颜珞脸上看出什么意图。
这时,慕容晚词已经喝完一盏茉莉汤,抬头便见自己的娘亲盯着今日来自己家的年轻掌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
“慕容夫人不必担心我有什么企图,大长公主为人和气,月底其实也不算是宴会,而是一场斋戒,是为了给她战死沙场的丈夫和年幼走丢的孩子在寺庙祈福。”
说到这里,颜珞顿了顿,声音比刚才轻柔,同时也显得悲伤许多:“她的丈夫是在多年前北荒的战事中去世的,侯爷也参加过那场战事,夫人想必也了解过一二。而她年幼走失的孩子,更是与夫人的孩子差不多大,那也是个女孩,如今也该是亭亭玉立的年纪。”
要不要对外人说起这段往事,颜珞其实纠结了好几天。说这话的时候,她又想起那晚喝醉的萧婵所流露出的悲伤失意,于是定了定神,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对于大长公主而言,除了作为尊贵的公主以外,无论是为妻,还是为母,在世人的眼中,或者在她自己心底,都不那么称职。但当年那一切发生时,她才不到二十岁,懊悔与自责已经让她痛苦了近半生。而夫人你,作为军人的妻子,作为女儿的娘亲,或许可以宽慰她一二。这或许是我自作主张了,如果夫人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将此事告诉给任何人。”
这一段话很长,颜珞说完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口干舌燥,她没有看慕容夫人的眼睛,只是因为,她不敢看。
也害怕……让自己眼底的私心被眼前人看出来。
她视大长公主为友,也是因为与对方共情了那一段藏在自己心底无法遗忘的心事。
她深知大长公主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开解,甚至不需要陪伴,但她还是希望能够有人在斋戒时陪陪她,而且,是能懂她一两分悲伤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一时间,庭院只剩下沉默。
颜珞很明白,即使慕容夫人答应,也很可能弊大于利。
大长公主萧婵与牺牲的驸马感情甚笃,她的确曾经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而荒唐颓废过一段时间。但在此之后,清醒过来的她一直是默默承受亲人生离死别的痛苦,也不会稀罕谁会理解她的痛苦。
如果慕容夫人真的同意,可能大长公主也未必会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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