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颜珞的问题,钟离逸尘不是没想过。他将手炉放在了桌上,然后再次看向颜珞,说:“我觉得你说的对,那些人确实不是什么匪徒。”
这是钟离逸尘第一次肯定她说的话,其他人都觉得只是意外。即使疑点重重,当年这件案子也依然以流寇作案做结。
“你现在才这么觉得么?”颜珞问。
“不,我当年就不相信。”钟离逸尘再一次表现出他不符合年纪的深沉,“但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算不上,就算是现在,我所居住的宅子,都是皇甫将军的别院。”
“皇甫将军虽是武将,却是钟离侍郎的好友,他们对你就像是对待亲生儿子一样。”颜珞轻声说。她知道寄人篱下并不是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而且,钟离逸尘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柔弱。
如果换做旁人,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自己的双腿可能也无法从此站立起来。换做他人,从那日后一蹶不振,或者干脆自杀都是可能的,但颜珞觉得,钟离逸尘不会那么做。
因此,即使没有回报,颜珞也依旧在帮助对方早日站起来。
不只是她,还有沈行衣。
但是,颜珞这些年的追查都没有结果。那一夜之后,那群匪徒就失去了踪迹,除了现场留下的十三具焦尸,以及大火后的一片狼藉,没有人找到任何东西。
“我很感激慕容将军一家,所以就更不能将他们牵扯进这件事。”
钟离逸尘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郑重地对颜珞说:“现在的我可能没有站起来的能力,但你的药确实有效果,颜珞,你改名不是为了忘记过去的自己,而是为了不忘记过去才这么做的。如果还有谁对当年的真相像我如此执着,也就只有你了。”
这时的颜珞才恍然大悟。
虽然这场谈话一开始提出问题的是颜珞,但主导这场谈话的人并不是她。
“难怪你今日如此长篇大论,看来是已经下定决心。”
颜珞拿起钟离逸尘手边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对方:“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打算先进入仕途,你最近在查京华城的西域暗卫一事,我也可以帮忙。”钟离逸尘说,“皇上已经允许了。”
颜珞:“……哎?”
“害死我一家人的幕后黑手,和西域暗卫很可能有关。”钟离逸尘眯起眼睛,“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连这个都知道了啊……颜珞在心里“啧”了一下。
果然,自己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可那个人偏偏还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如果没有那个人的授意,钟离逸尘肯定也不会知道自己在调查京华城暗卫一事。
可是,那些西域暗卫究竟躲去了哪里呢?
颜珞在心底叹气,一边思索最近发生的事,一边将银针放在烛焰上炙烤。
“姑娘,不好了,妃玉阁……”
听到这慌张的女声时,颜珞正拿着一根银针扎进病人的穴位里。
别担心,颜珞既没有扎深,也没有扎痛,更没有扎错,像之前一样,将银针稳稳扎进了正确的穴位。
“什么事?”来人我很眼熟,是杜瑾然。
杜瑾然环视了一圈静渊堂里的男男女女,这才低下头轻声说:“请……姑娘随我来。”
听见杜瑾然这么说,颜珞明白了几分,点点头走出去前,对坐在自己身边坐诊的浠容说了一句。
“秦堂主,请帮我看一下,我先去处理一下妃玉阁的事。”
秦宓点点头,对面前几位排队的客人说:“下一位。”
“那……我怎么办?”刚刚头部被扎成刺猬的病人问。
颜珞已经迈步走了出去:“保持半柱香的时间,然后拔了就行。”
扎了满头针的病人还想说什么,但颜珞早就离开了。
“什么事,说吧。”没往门下走几步,颜珞便问杜瑾然。
杜瑾然:“刚刚有人上门来闹事,说是用了妃玉阁的桃花红肤膏涂抹在脸上后,脸上便起了莫名的红斑。可是,桃花红肤膏怎么会有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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