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开挖河道工程的信件已经送到了皇帝手里,皇帝阅后就直接让人过来传话,使者到时,工程刚好结束,雨季到来,但多出来的江水都顺着新修的河道流进了另一条江流,看来,今年以后,信郉都不会再发生洪灾了。
任务完成,秦安和齐斐整队归京,他再次坐上了马车原路折回,队伍一言不发的朝虞城前进。
那天他同齐斐争吵,表明了自己决不会与齐斐的态度,之后齐斐就在没来找过他了,见面时气氛也不再想着法子劝说秦安成为他的谋士,而是刻意躲避对方,除了工作上的简短谈话,他们基本上不交流。
秦安觉得齐斐可能是因为自己那句“你不会是个好皇帝”而记恨上他了,回到虞城后,他们就会成为完全的敌人,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轻松的谈话,而是要处处为敌。
就相当于失去一个不错的朋友。
也罢,他们立场本来就不同,不是一路人,齐斐拥兵自重妄图夺权篡位,秦安一心辅佐太子,界限划清晰些,到时候也会解决不少烦恼。
军队就这样行了四天,走到了久贡,齐斐欲命令士兵们加快脚步赶夜路,在明日到达虞城,却被秦安阻止。
齐斐觉得奇怪,便问:
“你不想快点回去,看看离去这三月里,宫里情况如何吗?”
秦安从马车上走下来摇摇头,淡定的回答他的话:
“在下相信太子殿下一定处理的很好。”
“哼。”
齐斐嗤笑一声,随后亮出令牌叫军队不必再前进,遂了秦安的愿,今夜在久贡歇一晚,明日再动身回虞城。
秦安感激的像齐斐道谢,但齐斐理都没理他就走了,去跟自己的那几个手下去酒馆里喝酒。秦安则到马车上取出钱袋,趁着黄昏的光,往那户院里种着枣树的人家走去。
不一会儿到了张早家院门前,秦安看到的是紧闭着的房门,院子里搭起了简易的灵棚,上面挂着丧幡。
棚里有一口破破烂烂的棺材,不用想,里面躺着的人就是张早爷爷。
秦安的心情忽然变得无比沉重,在门外站了好久,他才艰难的举起手敲敲门,扯开干涩的嗓子问道:
“有人在吗?在下秦安,数十日前曾在你家歇过,今日特地来还枣钱。”
房内的人似乎认出了他的声音,将门缓缓开了一条缝,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缝里溜出来,来到院内。
他这些日子瘦了不少,眼眶发黑又肿,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旧,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秦安差点没认出来,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数月前拥有着灿烂笑容的张早。
张早给他开了门,邀请他进去坐坐,但是两人就这样在房间里坐了半个时辰,也一句话都没说。
秦安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寂静。
“令公几时过世的。”
“六日前,我卖了所有的家当,也没能给爷爷买口好的棺材。”
秦安听了沉默许久,犹豫过后,将自己带来的那个装满了钱的荷包交给了张早。
“这是那日的枣钱,去给令公买口好棺材吧。”
张早接过钱袋打开一看,又还了回去。
“枣钱,要不了这么多,爷爷还叫我留了点给先生,您要的话,一并拿走吧。”
说罢,他就取出一个布包来,秦安打开布包,里面装的都是红彤彤的枣,他拿起一个放到嘴里用力嚼嚼咽下去,望着院内放着的那口破烂的棺材,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枣……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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