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 (2-1)

玲珑和琳琅默默跟在这奇怪的组合后，对视一眼，内心颇觉不是滋味。

好嘛，那前面三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就留我们家小姐像个外人似的在一边？

这位江家表小姐也真是的，一点也不避讳就拉着夫人不放，真当自己是夫人的亲女儿？

一行人先到了青明所居院外。

青明抱拳，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向两个姐姐和母亲告别:

青明：谢谢母亲和两位姐姐送我，天色已晚，母亲和姐姐们也早点回去歇下吧。

江氏含笑点头，江秋娴上前，笑吟吟地伸出手，为青明整理好衣襟:

江秋娴：这么晚了，明表弟可别熬夜读书，免得伤了眼睛。

青明笑着应了:

青明：多谢江表姐关心，我回去就立马歇下。

江氏看着这对表姐弟的互动，眼底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都是自家人，这样相亲相爱，姐弟和睦的一幕，才是她愿意看到的。

只是……

她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沉默的青莲。

旁边是忙着叮嘱表弟的江秋娴和被表姐的热情惹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青明，在江氏眼里，此时的青莲显得格外孤单寂寞。

虽然莲娘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但作为母亲，她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女儿……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样无动于衷。

莲香院和江秋娴现在住着的依柳院刚好是在两个方向。

走到岔路口，江氏看着面前的两条幽暗的小路，站住了。

很明显，她不能分身，只能送一个女孩儿回去，或者，一个也不送。

江秋娴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袖子，打断了她的沉思:

江秋娴：姑姑……天色已晚，侄女儿刚刚到府里，还不大认识路……

江秋娴：姑姑送我一程可好？

江氏被这样一打扰，下意识地就要答应，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她看见了青莲，那个少女正微微垂首，不置一词。

她的莲娘……难道真的不需要她的关心吗？

这样想着，江氏有些犹豫了。

江秋娴：……姑姑，怎么了？

江秋娴摇了摇江氏的衣袖，没有得到回应，疑惑地抬头看去。

对上了江秋娴的目光，江氏一时头疼起来。

她倒是很快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其实只要让青莲送江秋娴回去，问题就解决了，如果情况理想，这还是增进姐妹感情的绝佳机会。

可根据青莲这两天对江秋娴的态度来看，这情况理想不了……

江秋娴久久得不到江氏的回应，疑惑了一阵，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江秋娴：那……那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江秋娴的情绪明显地低落了不少，但她还是乖觉地说道:

江秋娴：姑姑，你先送莲表姐回去吧！

江秋娴：只是，请姑姑给我指一个人领我回去……

不等江氏心疼地张口，青莲已经转过头吩咐道:

青莲：玲珑，你去送一送江表小姐。

江秋娴:“……”

江氏无奈地一笑，对江秋娴嘱咐道:

江氏：娴儿，你对府里还不熟悉，不要乱跑。

江氏：玲珑会把你安安稳稳地带回去的。

既然青莲已经做出了这么明显的表示，江氏也不再犹豫了。

她也想通了。

江秋娴身世可怜，幼时丧母，她这个姑姑，对这个柔弱可怜的侄女儿也多是心疼。

但她的莲娘不知怎的，总是跟娴姐儿过不去。

罢了，这些天……她忙着陪娴姐儿，莲娘变化这么大，她都没顾得上弄清，今天正好陪陪她。

而且，把姐妹之间的矛盾说开了，对江秋娴也好……

……

江秋娴目送着那两星灯火在夜色中逐渐朦胧，最后视线里只余一豆朦朦胧胧的光亮在跃动着。不久，连这一点光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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