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衣（三）

江氏：娴姐儿，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江秋娴抬头，对上了江氏关心的目光:

江氏：可是没有中意的衣料？

是啊，她还有姑姑。

姑姑总是对她好的，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一个……

江秋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忍不住鼻头发酸。

姑姑对她这么好，她该感恩才是。她怎么能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姑姑的好意，一边又暗自嫉恨姑姑的女儿？

江氏见江秋娴呆呆的傻站着，以为她是因为害羞不肯主动去找姐妹们搭话，善解人意道:

江氏：可是衣料样式太多，眼花缭乱，一时看不过来？

江秋娴感激地点头，想到什么，又惭愧地把脑袋垂了下去:

江秋娴：不瞒姑姑，侄女自小在西京长大，日常生活很是简朴，似这般华丽的衣着首饰，我是见都没有见过，让姑姑见笑了。

江氏看着江秋娴羞愧自卑的样子，内心颇为心疼，她轻轻拍了拍江秋娴的肩:

江氏：傻孩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听着多生分。

江氏：这算有什么事儿？来，姑姑带你看看这些衣料，你如果有喜欢的，随便拿走就是了。

江秋娴感动不已，乖乖地任江氏牵着她的手，走到那琳琅满目的珠宝堆里。

江氏拉着江秋娴的手，轻声教她分辨不同的织物:

江氏：……这是蜀锦。蜀锦光滑柔软，色泽明亮，花纹繁复华丽，做成衣裳穿在身上，会衬得人明丽夺目，卓尔不凡。

江秋娴看着面前摆着的布料，眼神微微发亮，征询着看了江氏一眼。在得到江氏的微笑示意后，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匹布，眼里满是欢喜。

江氏：娴姐儿可是喜欢？

江氏见江秋娴面露喜色，笑着问道。

江秋娴轻轻点头，捧起布匹左看右看，颇有些爱不释手。

这么鲜亮的色彩，做成衣服穿出去，一定会让她光彩夺目！

江氏立刻笑道:

江氏：你既喜欢，取两匹去就是了……

青梅：四姐姐，你一向最喜欢蜀锦，也只有你穿，才显得出这衣服的光艳夺目。

青梅有意无意地抬高了声音。

青岚：是啊，咱们姐妹几个，就数莲妹妹光艳明丽，也只有四妹妹穿这衣服，才压得住蜀锦的繁复精致，不会被反客为主。

青岚附和了两句。叶清芙有意与青莲修复关系，也笑道:

叶清芙：就是呢，这衣服，除了四表妹，谁穿得？怕不是惹人笑话呢。

江秋娴感到手中的布匹一下烫手了起来。

这字字句句，分明都隐含着针对，是冲着她来的了！

江秋娴本来又习惯性地红了眼眶，看了一眼被围护在中央的那个还没发言的少女，又默默闭了嘴。

或许……姐姐们是对的……

江秋娴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布料，只是攥着布料的手迟迟无法松开。

江氏：娴姐儿，这蜀锦……你不想要了吗？

江秋娴抿了抿唇，终于松开了手，苍白地笑了笑。

江秋娴：谢谢姑姑好意……这布料我穿着不合适，烦请姑姑帮我换一匹看看吧。

江氏：哪里有什么不合适的……

江氏欲言又止，叹息道:

江氏：罢了，这次送来的还有几匹丝缎，我拿来与你看看吧。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江氏倒不觉得江秋娴和其他几位小姐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都是姐妹，拌两句嘴什么的，不是很正常？

如江秋娴这般在意其他姐妹们的看法，恐怕这种谨小慎微、斤斤计较的性子，会惹得其他小姐越发不喜……

但她面对这般局势，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回去找莲娘说道说道，让她帮帮娴姐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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