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甚好,窗牖支起半扇,有风撞进来,清清爽爽的。祁姝闭着眼将头迎上几分,再睁开,瞧见外头的亮堂,阳光照着绿树成荫,枝摇影动,萧洐的衣角忽然出现在视线里。
旋即,门被推开。
“醒了?”萧洐将黑金漆托盘搁在方桌上。
“殿下,院子里栽的牡丹开花了吗?”祁姝的小眼神时不时瞥一眼萧洐手里的药,配合地伸手。
萧洐一看她这眼神,就知道她想逃避喝药,大眼睛咕噜噜地,又实在可爱。萧洐替她系上腰侧的盘扣,忍不住戳破她的幻想:“夫人,这药大夫可说了,不喝病好不了。朕还特意拿了两颗甜枣来,待会儿喝完药压一压苦味。”
祁姝眼睛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头也耷拉着,嘴里嘟囔着:“就不能不喝吗?我都好了呀,我不想喝。”
萧洐轻哼了声,严厉拒绝:“不可以,必须喝。”萧洐走近来,在床边坐下,体还发着凉,是病后的特征。萧洐伸手又拿过件外衫给她套上,“这夏日发热顶难受,可得仔细些。”
夏日里炎热,皇帝的养心殿向来是最凉快的,专门用来纳凉的竹榻是必备的,毯子是波乐国进贡,不知以什么材质制成,接触皮肤后会发凉,只此一床,陛下宠爱祁姝,便赏给了祁姝。另还有个大家伙在庭中放着,底下是木头搭的台子,半人高,可以储水,台子正中安了一台水车。这水车与旁的有些不同,做过些改造,能将水抖散在空气里,从而达到纳凉的目的。
祁姝小小的院子里,也没有人来,漫长的夏日里,却是清朗怡人。芭蕉舒展着绿叶,为祁姝带来了清凉。绿意掩映的小窗刚刚经过一场雨,连砚台都变得湿润起来,有栀子花的身影,令祁姝沉醉于栀子香气里,夏天的味道,一花胜过百花之香。
午时,祁姝午睡刚醒,娇眼蒙眬,喃喃自语,情困意慵。一阵清风吹来,扇不摇而自凉。翠竹白苎亭亭玉立,摇曳多姿,丝毫没有感到暑意。
祁姝虽然有萧洐的爱护,和两个可爱的孩子,但她也同样失去了许多。
她知道她父亲祁见贤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便是朝中大臣施压,这几年祁姝从不敢上街,因为想杀她的人多了,她不想让萧洐为难,她……在下最后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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