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造神 (2-1)

迷失自我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王默觉得脑海中仿佛有千千万万个自己在咆哮，她们身份各异，经历各异，于她而言熟悉又陌生。

直到时希的那声回复才将她从混沌的迷雾中唤醒，她的目光逐渐清明。

王默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揉揉自己格外酸胀的双眼，手刚刚抬至半空，忽然意识到时希的手掌还盖在她的眼睛上。

王默：“时希小姐……？”

掌心下再度传来女孩睫毛划过软肉的微痒，时希盖在王默眼睛上的那只手的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她并非没有领悟王默唤她名字的深意，但时希只当不知，这只手并没有收回的趋势。

时希默默在心间呢喃咒语，用魔法缓解王默眼睛的不适，一边将时间的烙印打在王默的瞳孔深处。

时希一边等候烙印的形成，一边闲谈似的与王默说话。

时希：“你刚刚看到的，是一部分的历史。”

王默：“一部分？”

时希感受到掌心下的女孩似乎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时希：“时间长河下掩埋着无数的时间碎片，你可以找寻过去、现在和将来。但时间本身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也许你看到的画面是过去发生已成定局的历史，又也许是正在进行的现在，甚至是难以预估的未来。”

时希：“时间没有界限，没有约束，甚至没有天敌。”

时希：“‘时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时希话毕，长廊之上久久寂静。

王默咽了口口水。

王默：“您是在开玩笑吗？”

时间怎么可能不存在？

时希垂眸凝视着显示烙印完成的光泽，平静地后退一步，收回手来。突然间天光大亮，王默不适应地眨眨眼，重新接收四周奔向眼睛的光线。

时希摇摇头，看向王默的眼神平静而温和。

时希：“时间本身就是人类下的定义。与其说我是神，不如说是你们人类自己造出来的神。”

时希：“你不需要害怕我、敬畏我，我从来不是什么神秘而强大的时间之神……我依附于人类而生。”

时希：“你找到了我，向我学习时间法术，不过是在拿起你们人类自己创造的武器。”

王默压抑住自己惊愕的情绪，忽然有一瞬间看不清时希的面孔。她使劲儿地闭了闭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仙子的动机。

王默：“您为什么要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我？”

时希显然是在向她袒露自己的弱点，甚至向她透露出仙子存在的要素之一。可王默不明白，她与时希不过短短两面之缘，对方怎么可能向自己坦白得如此简单。

那双如坠星空的眼眸直直地看向王默。时希一字一句，言语间满是势在必得。

时希：“造神。”

短短两字，却压不住她口中浓浓的野心。

王默像是被对方的野心灼伤，目光闪烁着眨了眨。

时希虚空掏出一把华丽的权杖，抚袖一挥，权杖直指虚空一点。

时希：“我要将祂拉下神坛。”

王默抿紧唇瓣，胸腔下的心脏在怦怦打鼓。她看到，时希权杖所指的那处，鲜红的倒计时依旧在继续。

【283：47：12】

那本是字幕存在的地方。

王默很好奇这究竟是不是一次巧合，时希究竟是和她一样拥有了字幕，还是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得知了世界的真相。

似乎是看出王默心有顾虑，时希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仿佛无事发生，收回权杖开始指导王默学习时间法术。

王默很想追问时希缘由，可对方却仿佛不愿再提起那件事，只专注于为她演示魔法的使用技巧。

或许是心里揣着事儿，王默感觉枯燥乏味的学习也变得飞快，时光匆匆而逝，她不知在时希布下的幻境中只用时间法术与那群怪兽较量了多少次。

当王默大汗淋漓的跌坐在草地上喘息时，时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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