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方才老衲听施主谈起尊师,实在惭愧,老衲竟不知何时与鬼手神医熟识。神医一直不与世俗往来,许是故人,还烦请施主明说。”
凌尘闻言失笑道:“归元方丈,这你可难到我了,师父就是师父,其名讳我也不知。不过听师父说起方丈是江湖中难得的德高望重之辈,想必只要方丈想见,自是能轻松见到家师的。”
“阿弥陀佛。”
“听说鬼手神医脾性古怪,喜静,不喜见生人,尘儿可不得胡闹。”凌潇肃担心归元方丈会觉得为难,也怕凌尘会胡来,忙出言打断。
“无妨!”归元方丈看了眼凌潇肃,随后对凌尘道:“凌尘施主,恕老衲直言,盛情相邀可是鬼手神医的意思?”
“归元方丈如此质疑小女子,莫不是不信我?”
“阿弥陀佛。”
凌尘看了眼凌潇肃,顿了顿,带着几许酸味,道:“师父脾气是古怪了些,喜静也许只是道听途说,或许他只是不喜欢见生人罢了。我师父虽断一臂,却是个绝美男子。”
说话间眉眼中尽是敬佩,道:“于家师而言,方丈到底是未曾谋面之人还是故人也未可知。所以方丈不必为难,见或不见,一切随缘,告辞。”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
凌潇肃一脸郁色,一来是因为心中对凌尘有愧,二来是因为许久未见到凌尘,欣喜之余又不免担心。
父女重逢,凌潇肃心知凌尘还在怨他罚她去感元寺一事生气,纵然他知道凌尘劣性难改,他也不忍再去罚她了。随后也不愿多停留,直接向归元方丈道别,扶着还有些发闷的胸口便匆忙追了上去。
“尘儿,尘儿……”
出了少林寺后,凌潇肃一直紧追在凌尘身后。
凌尘一想到上次在铭录山庄受的冤气,便通体不畅。最主要事后他还特制派林天跟着她去感元寺,便不觉来气。
“尘儿,我知道你还在怪爹,可爹的心里也苦啊!这么多年来,我独自一人撑起铭录山庄,你娘又离我而去,众叛亲离的滋味不好受,这么多年来只有你律音姑姑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因为愧对你娘,愧对于你,本是我负了她,她要怨我,我没话说,可是你……”
凌潇肃欲言又止,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道:“罢了。我知道这些年来,是我对不住你,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要怪我,我无话可说。可是尘儿,身为儿女,难道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为父,原谅爹这一回么?”
“不能!”凌尘顿住步子,回答得决绝。
转过身来死死盯住凌潇肃的眼睛道:“江湖中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若奉我为尊,我定身在其位司己本职,守护好周边之人。若是……若是……”
凌尘说着忽然垂下眼睑,低下头小声道:“若是血脉爱人,尘儿奢望你们不要抛弃我。我……我真的……”
果然,人非草木,她根本做不到冷血无情!甚至如何去恨一个人都不懂。
凌尘想起花想容,记忆中那个疯狂暴虐的母亲。如果有一天,花想容突然对这些年来对她的所作所为表示忏悔,那她该怎么办?是原谅,还是……
想到这些,凌尘冷不丁整个人微微一颤,又暗自对自己的想法表示好笑。
怎么可能,花想容怎么可能会对她忏悔呢!于她而言,自己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可话说回来,若真有这么一天呢?那她到底应该欣喜还是难过?
凌尘心中如是想着,对于这个假设,既期待又害怕,不过她倒希望永远也不要有那一天。毕竟有时候接受比拒绝更不知所措。
凌尘呆呆看着凌潇肃:自古以来破镜重圆的例子数不胜数,若真有那天,自己倒是希望花想容还是如以往那般对自己的好,因为与其谈到原谅,自己真的不知到底该如何去面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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