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阁中遍溢淡雅恬然的沉水香,这味道本使人闻之悦然舒畅,但沈流憩的眉头却越蹙越紧,他紧咬牙关道:“好生阴毒的法子,好生狠辣的人!”
“大哥说什么?”沈流憩声音颇小,樊菊蔚没有听清,遂追问道,“是寒毒,对不对?”
沈流憩凝睇宇文醷一眼,点点头道:“是,是寒毒,幸而公主还未到毒发之时,不然,恐苦不堪言。”
“苦不堪言?”宇文醷伸出的手肘瑟缩了一下。
“是……”沈流憩本想细细道出后果,但见宇文醷如此模样,顿觉不忍,他转而一笑,轻描淡写道,“不过无妨,在下已炼制出解药,公主服下后便会大好。再辅以药浴,快则一载,慢则三年,必会痊愈。”
“果真?”樊菊蔚大喜过望,她没想到沈流憩一反常态,今日竟如此大方地将视若珍宝的丹药赠予宇文醷,她高兴地替宇文醷连连道谢,“多谢大哥,多谢大哥了!”
“多谢沈神医!”宇文醷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她微微倾身,向沈流憩致谢,又被他手忙脚乱地扶正躺好。
“公主身体孱弱,莫要劳神,平日里还是小心静养为佳。”沈流憩嘱咐道。
“多谢神医关怀。”宇文醷乖巧一笑,心底盈满了欢愉。
沈流憩珍而重之地取出解药,樊菊蔚端了水来,助宇文醷将解药送服下。
待宇文醷安睡后,二人便离开了。
为掩人耳目,且保稳妥,药浴所需的一应药材,会由樊菊蔚每次进宫时带入。
回府的马车上,沈流憩沉默了许久未曾说话,樊菊蔚还以为他在肉疼自己的丹药,遂偷偷掩口一笑,也未主动理他。
安静的氛围最终在快到王府的前一刻被打破,沈流憩犹豫地开口道:“丫头,我记得你说过,七公主是娘胎里就带有的弱症?自小到大,太医院久治也未见好?”
“是,王爷是这般说的。”樊菊蔚点了点头。
沈流憩摇头道:“这没道理啊……”
寒毒若自胎中带出,那便是微乎其微,完全可以根治,缘何七公主反而久治不愈?
再者,自娘胎中便带有寒毒,这说明先皇后便是因寒毒身殒,但好似并未有过此等传闻,只作是寻常难产而亡。
能将先皇后身中寒毒的消息掩埋,此人必然与太医院来往过密,其身份必然不凡,方可这般一手遮天。
如此作想,似乎也明白了为何太医院对七公主的病症久治不愈,因为太医们都是那人的心腹耳目,不是治不好,而是根本没想让七公主康复。
沈流憩思虑到此豁然开朗,他激动地抖着手想要告诉樊菊蔚这一切,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熠王府到了。
此时已近黄昏,二人步入府门后,樊菊蔚询问道:“大哥方才想说什么,神态竟如此激动?”
“喔,没什么……就是刚刚突然想到个极恰的药方,治疗七公主的寒症正合宜,嘿嘿。”沈流憩乱绉了个由头,没有将真相道出。
他了解樊菊蔚,她虽聪敏,但素来心性单纯。
如今嫁入皇室,虽得熠王庇护宠爱,但若真卷入皇室的波谲云诡,未必可以安然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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