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的事情已然揭过,樊菊蔚对宇文樾酌的误会消除了大半。
晚间她盯着帐子发呆,翻来覆去总是不得入睡。
今晚是荷月当值,她睡在外间暖阁,听到动静便点了灯进来问道:“王妃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樊菊蔚闻言坐起身道:“我没事,只是睡不着,扰你清梦了。”
“王妃说哪里的话,侍候王妃本就是婢子分内之事,王妃睡不着,是还在想白日里的事吗?”荷月问道。
“是啊,早岁那知世事艰,如今才明白人心叵测的道理。”樊菊蔚轻拢发丝点点头。
“那王妃可尽知王爷的心了?”荷月追问道。
一句话问的樊菊蔚语结,她何尝不曾揣摩他待她的心?
只是她终究不是他,尽管此刻她满含了对他的歉意和愧疚,也不确定他待她的真心究竟有几分。
“婢子不怕王爷和王妃怪罪,既然挑明了这话,婢子愿将知晓的一切都告知王妃。”荷月倏然双膝跪地道。
樊菊蔚吃了一惊,忙伸手欲搀荷月起来,荷月坚持道:“婢子冒昧犯上,王妃若不听荷月说完这些,荷月便长跪不起!”
“你这是又是何必?罢了,有什么话你说吧,我都听着。”樊菊蔚无奈道。
荷月娓娓道来:“王妃可还记得几月前的那场大病?其实王妃那时已因喂不进汤药而病入膏肓,是王爷,他不顾疼痛以唇舌撬开王妃牙关,婢子亲眼所见喂药后王爷满口猩红,可王爷怕王妃知晓此事会心怀愧疚,严命我们不许说出,此事紫藤银杏碧桃皆晓,王妃一问便知!”
“所以那几日王爷明明在府中却不曾来探望我,是因为他的唇舌上皆有拜我所赐的创伤?”樊菊蔚凝眉道。
“正是如此,王妃。婢子自宫中时便伺候王爷,如今算来也有十余年光景。自昭懿皇后故去后,婢子甚少见王爷展开笑颜,直至五六年前,王爷满怀欢喜地同豫王殿下大醉一场,醉梦间道出自己有了心上人,那人正是王妃!”荷月言辞恳切道。
樊菊蔚面上不语,却在心中暗想,不错,五六年前正是他们初见的时候。彼时二人皆着一身白衣,隔着一条溪流两两相望。
“对了,还有柜子里的衣衫!”荷月补充道,“那些衣衫皆是司衣局按照王爷的吩咐为王妃准备的,有几件白衣就是在王爷初见王妃后,就命人早早制成。因年月久了衣衫发黄,所以被婢子收进柜子最底层了。”
“你去取来我瞧瞧。”樊菊蔚点起几盏油灯将室内照亮,荷月依言取了衣衫来。
果然,本自如月华般皎洁明亮的丝缎,此刻上面已覆斑驳黄渍。
樊菊蔚信手摸到一件带有刺绣的白裳,她定睛一看,只见领襟袖口处绣了杜若与月季的纹样。
樊菊蔚细细地想,这仿佛是他们初见时,她头顶所戴花冠的式样。
原来,自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便对她情根深种。
樊菊蔚的眸中不由得蒙上了一层水雾,她错了,真的错了,她漠视了他的一见钟情,更不配他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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