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寒凉,东殿正堂冷清清的,只有太医左右奔走。
初时被送回到寝屋的魏初昀僵如冰块,他如一块莹白玉石,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后来换了干衣捂在被中,又由太医针灸燃起艾香,魏初昀的情况便好转了些,而他睁眼醒来,瞧见床边的人是王妃时微微一愣。
“锦儿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头痛腿软,还有哪里不舒服阿娘唤太医过来再诊。”
“我不疼。”魏初昀白唇轻启,“阿娘怎么来了。”
“哎呦,小世子快吓死了王妃了,太医说您原本就风邪入体寒气太重,这又淋了一场大雨寒上加寒!若是醒不过来夜里便要发高烧了!”
嬷嬷说着顺了顺王妃的肩背,几滴泪无声落下,流到了魏初昀的手上,王妃悲悲戚戚,眼睛里血丝密布,仿佛她失去了孩子又突然复得,她哭着笑着,不断有泪落下。
魏初昀蓦地红了眼,心头酸胀,反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道:“阿娘,你别担心,我没事。”
“嗯,阿娘不担心你,阿娘是怕你疼,疼你便说出来,悄悄对阿娘说,阿娘不会告诉他们的。”
阿娘还会像以前一样哄他。
魏初昀感动难言。
嬷嬷道:“小世子想吃什么,芙蓉酥、九层糕还是雪山梅子,奴婢都叫人做着了,您想吃什么即可端上来。”
再喜欢的糕点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也没有了魅力。
魏初昀垂下眼只说了个“水”字。
嬷嬷连忙过去倒了杯热水,魏初昀由王妃扶着坐起来,眼前的视野一下子敞开。
魏初鸿魏初尹激动地上前看来,他们身后除了贴身小厮还有两个陌生人。
魏初昀茫然问道:“我回来多久了?”
嬷嬷回道:“约莫有三刻钟了。”
魏初昀心口紧了下,拿开送至唇边的水杯。
“司宁呢?”
嬷嬷道:“那丫头不知跑哪儿去了,估计头一次到皇宫不识路。不过小世子放心,京兆司与一队禁军正在宫中巡逻,司宁看见了会跟着他们回来的。”
魏初昀脸色难看,他只觉头昏沉沉的,感觉周身无形的气浪包裹着他,让人窒息。
“锦儿,你怎么了?”
“我……热。”
“什么!?”王妃急忙抬手去探魏初昀额头,猛然弹开。
“烧了,发烧了,快请太医。”
陡然拔高的音量让魏初昀意识回笼。
“阿娘,你回去睡吧。有太医在这儿别担心我。”
“锦儿……”
“母亲,三郎说的没错。你身体刚好经不起劳累困顿,若父亲商谈回来看见母亲这样悲伤劳累,父亲该有心疼啊。三郎这儿由我与大哥守着,母亲放心睡去吧。”
魏初尹和魏初鸿保证再三,又等到太医来诊脉后,王妃才不舍地离去。
就在这时宫女来报:司宁受伤昏迷人在南殿。
“司宁……”
宫女听闻声音往里走去,面朝床榻屈身道:“太子殿下唤奴婢告知小世子,太医正在为司宁诊治,望小世子不要担忧。”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小世子说话,宫女抬头,见他双眼紧闭神色痛苦,额间脸帕厚重,应是没醒。
宫女转身看向魏初尹,得魏初尹点头知晓后离开。
魏初鸿皱眉道:“司宁怎么也受伤了。”
“兴许不幸碰上了西佑将军。”
魏初尹缓缓坐下,正对床榻,望着魏初昀,他心想昏迷中仍念着司宁的名字,那该有多在意她啊。
魏初鸿跟着坐下,灌了一口水:“伏泰真是奸诈狡猾!让他逃了。”
魏初尹叹气:“能够潜伏入京,毫无声息地隐藏了上百兵马,西佑将军此人心思缜密确实让人心惊。”
“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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