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即到,张生杭来邀魏初昀,一同前往开香阁。
论身份张生杭应该同魏初昀乘同一辆马车,但是魏初昀自己一个人无法下车,张生杭看着不太靠谱,还是得留司宁下来。
既然说司宁是他的侍女,她便不能再坐到外头驾车。如此一来,想到三个人同在马车中大眼瞪小眼,张生杭在他对面,怎么样都避免不了看他的腿。
魏初昀实在忍受不了那种压抑的气氛。
最后独自要了一辆马车,只有他和司宁两人。
魏初昀瞧了瞧自从出门后安安静静,现下却不断往窗外探去的司宁,不悦道:“装的还有点样子。”
司宁瞥了他一眼,放下帘子:“被你逼的。”
魏初昀唇边扬起一抹恶趣味:“等会儿多学学怎么做个侍女,开开眼界。”
司宁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直问道:“我们去哪儿?”
“开香阁,泉州数一数二的酒楼。”
“宴席不在府里?”
魏初昀嗤笑:“府中有什么意思。”
司宁不说话了,又掀开帘子看外边。
魏初昀亲自向管家讨了一身衣裳,紧身翠绿袍袖上衣,下罩深蓝烟纱散花裙,腰间白色朴素软烟带,司宁穿上身勉强看的过去。
她梳着双平髻,娇嫩的玉兰花瓣点缀左右两边,旁的侍女这副打扮温柔可人,但换上她,枯柴瘦脸老气横生。魏初昀脑海中突然冒出“诡异”这个词,他猛地闭上眼,眼不见心为净。
另一辆马车中,绿衣郎君端坐低声道:“小世子的侍女有些奇怪。”
夫离:“郎君也这样觉得?”
“嗯。”
得张生杭赞同,夫离立马兴致勃勃道:“我早就感觉哪儿不对劲,小世子连端水跳舞不近身的娘子都很挑剔,怎么会有一个那么难看的侍女?而且他带来的侍女小厮早就死了,怎么又凭空冒出来一个,太奇怪了。”
“不,侍女随地可买,一个月来能发生的事很多,九死一生小世子的性情未必不会发生变化。”
“那郎君是觉得哪儿……”
“她眼中既无恭敬亦无半分倾慕。”张生杭别有深意道。
夫离顿时附和:“没错,她的眼睛冷冰冰的好像哪里见过,她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像侍女,反倒是像……”
“死士。”
“对!”小厮灵光一闪,猛地拍腿道,“她是保护小世子的。”
“先除掉她。”
“是,我这就告诉他们。”
开香阁二楼雅间,丝竹悦耳琴声弥弥,粉面女郎于窗前献舞,身姿绰约。
两名娘子衣着艳丽,淡紫色留仙裙勾勒出她们优美的线条,抬手弯腰间细纱浮动,袖口腰间裙摆处的玲珑串珠互相敲打,发出清脆的声音,比那欢快的琴声还要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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