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睛通红,哽咽开口:“公子已经去了!”
“你说什么?”语儿不敢信,颤抖追问。
“公子知道此次凶多吉少,早就给自己备了棺材。今夜那三辆马车已经离开,明日一早公子的棺材也会从这里离开,公子棺椁一走,你随后易容赶着牛车离开!”那人忍住哭意,给语儿解释。却是越解释,越忍不住泪意。
“哥哥什么时候吩咐的?”语儿一时不能消化。
“公子进宫前吩咐的!公子说,那三辆马车在前足够引起皇帝注意力,而他的棺椁也会成为最后一道屏障,足够吸引注意力,一定能让您安全离开!”那人已经泣不成声。
语儿抱紧怀里的人,颤抖又问:“哥哥如何知道他……”
“公子说:皇帝性子阴毒,又极为善妒,对您那般占有欲强定然不会放过他。而且老夫刚才给公子查看,公子根本就不是高热而是中毒。是不是中毒公子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可是公子却又用了银针刺穴,此法能让人精神振奋不昏厥但是也会让血液加速流动循环,毒素会迅速蔓延全身。公子素来博闻强识,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常理都不懂。公子,公子是自己绝了自己的后路!”那人情绪更为激动,但是哑了声音。
语儿放下薛子羽,愤怒开门,被那人阻止。“姑娘去哪里?”
“回宫给哥哥报仇!”
那人死死拉住语儿:“姑娘糊涂啊!公子拼了性命救您出宫,您便是这样不在意公子的吗?”
语儿泪流满面:“哥哥银针刺穴是为了把我带出来!我就说,哥哥明明那般虚弱,如何能撑着走完那么长的路。我到底有多天真,才会以为楚子明会放过我们?难怪他肯放我们离开!他是料定哥哥活不了太久!我定然不能让哥哥枉死!”
“你若是想让公子死不瞑目,尽管去便是了!你是公子拼了性命救出来的人,怎么就这么不通事理?你若是再回到那里,公子才真是白死了!”
语儿松了力气,瘫软了下来。
“哥哥!哥哥!哥哥啊!”语儿哽咽:“你总是这样事事都能算到,怎得不如楚子明那般,却是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我铺路?”
地上的人自然不会回答她,那样的翩翩公子,就那般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她记得哥哥是个极为爱干净的人啊!
“去!备水,备衣物。哥哥的遗容……总要由我来整理!这点,哥哥没有说不准吧?”语儿低低问,声音残破。
“是!”来人离开。
次日,天不过蒙蒙亮,便是白帆儿高举,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离开。明明天已经擦亮,再等等就是鱼肚白,今日一定是一个大晴天,那轮火红的太阳很快,很快就会升起。
可是,曾经那样名动京城的翩翩公子,就那样血淋淋的狼狈的离开京城。
尚可语赶着牛车晃晃悠悠的走着,远远的看着那东升的太阳,从冒头到照亮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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