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娘不欢而散,我坚决不同意,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别人,一定要找到其他的办法。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现在我和娘已经脱离奴籍,算是一个有户籍的离朔人。
娘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再过段时间就可以不用日日喝那些昂贵的补药。
我举起手,望着细白的双手,突然意识到,如果我完全脱离奴籍,我一个男人完全可以养活娘,天下之大,不愁容身之处。
眼前豁然开朗,我本是一个普通的市井中人,与无论是学识还是为人处世,与皇族有着天差地别,又何必拘泥于皇家之中。
我下床,穿上鞋,挑起灯花,铺上宣纸,研磨,拢起衣袖,将细软雪白的笔尖沾满浓墨。
我偶尔会练字,所以卧室里常备几张宣纸和文房四宝。
首先,楼亦送给了我一件大宅子,地契官印齐全,京城的黄金地段,估计价钱不低,大概有个五六百两。
如果这个宅子能够卖五百两就知足了。
我滴个乖乖,我心里暗自咋舌,小算盘算得噼里啪啦响。
一百两我和娘打点行囊,在拨出五十两连带着路上花剩下的钱可以盘下一个不错的客栈,平时供应餐食,有过夜的客人还可以住店收住宿费。
还要留一百两急用,算算下来就剩二百五十两了。
想起青楼里那些姐姐姨姨,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他们赎身。
然后我和娘开一间客栈,雇上几个人干粗活,再加上楼里的姑娘干些不重的活计。不求大富大贵,能够吃饱穿暖足矣,而且还有卖宅子剩下的钱,省着点用往后也不会太艰难。
我枕着胳膊在纸上罗列各项事宜:比如客栈的话,可以选在乾州,地大物博,各种官路小路不计其数,纵横交错。
应该不会引起靖王的注意吧?我心里不敢肯定,按理说这种事楼亦随便拉一个人就行了,即使我跑了,再来一个甚至几个都可以了,三妻四妾,哪个男人不都这样。
想到以后要携款跑路的日子,不知怎么着心头有点虚,可能是这钱不是光明正大挣来的缘故。
那也是自己夫君自愿送的,不偷不抢。我给自己鼓气,压下那一丁点心虚。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房卖给谁,有谁知道这房子是属于楼亦的。
看来要找个时间试探一下。
我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
咚咚,响起轻轻的敲门声,青芒的声音透过门从外面传进来:
“夫人,天黑了,您早些歇息。”
“知道了。”我铺开宣纸,等到墨水稍干一些,把一角放在蜡烛上,看火舌浸入纸张直至整张纸完全被吞没。
吹灭蜡烛,转身上床,因为自己的计划在床上翻来覆去。
待到月升至半空,明月照着舒舒斜斜的枝条,在窗子上印出一片倒影。
我迷迷糊糊翻过身,摸向身旁,旁边无人,只有丝丝竹席的凉气,不知怎了,想起那天和靖王一起同床共枕的场景。
今天想起靖王的次数有点多,这可不是件好事,我翻了个身模糊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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