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二）共初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宴，林玉书实在是百无聊赖，于是向沈浅安寻了个借口，跑去御花园看梅花了。

那红梅就这样绽放在皑皑白雪中，银月冷光，照在雪地上，雪地又映亮了梅花，一明一暗，一红一白，显得格外清冷，又格外如画。

不由得，林玉书又鬼始神差的伸出手，想要再折下一枝梅花带走。

“太子殿下，随意折花，这可并非一个好习惯。”一个明快的声音响起。

林玉书吓了一跳，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却很快平静下来，正是高丽的拓跋歌。

“有花堪折有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林玉书缓缓转身，看向她，“我们这里的诗书中流传这一句话，公主觉得，本宫折花是否有了充分的理由？”

“劝人珍惜时光的诗，到成了太子下断章取义，拿来折花的借口了，”拓跋歌闻言。微微挑眉，“殿下若喜欢梅花，何不在自己的院子种些？”

林玉书看向面前这个“攻击力”超强的女孩子，不由得有些头痛：“…公主不必说了，本宫不折它便是了，公主看可否？”说罢，林王书便要离开。

拓跋歌却没想轻易“放过”他，笑眯眯道：“太子殿下，着什么急嘛，我在高丽时，一向听闻陛下文武双全卓尔不群，不如陪我聊聊天？我正好十分仰慕中原的文化，还有许多问题想要清教太子殿下呢。”

“…罢了，公主想问什么就问吧，本宫一定知无不言，林玉书轻叹一声，抬脚向梅园外走去，“这里清冷，不如换个地方说话，就去藏书阁待着。”

两人便一路来到藏书阁，灯火照的人暖洋洋的，林玉书摘下披风，顺手挂在架子上，而后两人便对坐在一张桌前。

不知怎的，林玉书总有一种预感：他会被这女孩子为难。

果不其然，拓跋歌眼中划过一抹狡黠，而后缓缓开口：“太子殿下，我听闻你们天云的选官制度，比起齐、楚，略有些特别之处啊。”

林玉书扶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天云的选官制度大部分还是应试后选举，但在一些极重要的官职上，林准诚坚持世袭罔替和举荐，这就很成弊端。

“本宫知道，高丽的选官一向是贤能为主，不论出身，”林玉书看向她，“天云的祖制有很大弊端，他日，若本宫登基主政，本宫定会整改此制，以除弊端。”

“太子殿下当真有心整改？”大概没想到林玉书会如此说，拓跋歌眼中的玩笑之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坚定。

“嗯，本宫定要尽除陋制，以图清平。”林玉书也很小，点了点头，

“天云国是大国，”拓拔歌严肃道，“若说国力，与齐国，楚国自然是不相上下，那太子殿下可知，为何天云有时会被楚国所威胁，不得不和谈？”

林玉书点点头：“本宫知道，正是在于政度弊端，才致国力不能尽显。”

“正是如此呀！”拓跋歌一拍桌子，“天云国的百姓，皇宫百千里，以至江南和北方诸地，都较为安定和富庶，但边疆地区就太松懈了，边制与内制不等，百姓困苦，自然就要勾结外蕃，时间长，天云内力自然不足，内力不足，外防又松，还哪里有好果子吃。”

“本宫便想先废世袭制，”林玉书也有些激动，干脆站起身，“而后再尽除边的旧制，使其与内地平等，数年之后，本宫要…”

林玉书和拓跋歌的眼中都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二人相视一笑，一同道：“万户安定，国家富强，人人平等，天下清明。”

林玉书此刻彻底放开了心扉，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公主若不嫌弃，你我这段时日可以共修诗书，共论天下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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