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一路送苏尼尔到云苍门,回到乾清宫给拓跋翊复命时,把所见所闻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拓跋翊沉默听着,好半天,才抬起眼帘看向孙青:“宸妃没有问肃良合家夫人进宫的事?”
“没有。”
“仁老太君身子不大好,也没说?”
孙青摇头,“也没有。”
拓跋翊收回视线,冷哼一声,把手里边的几本册子往旁边摆出来:“太后念着后宫选秀的事情,你差内监筹备着去办吧,不宜过急,定在五月便好。”
孙青上前接过册本,默不作声便要退下,刚走了两步,拓跋翊又像是想起什么来,突然拿起手边的一道折子,站起身来下了台阶往外走:“摆驾仁寿宫。”
孙青把册本收好,赶紧跟着拓跋翊朝外走,招呼着伺候的太监去传撵轿,风风火火赶到仁寿宫里的时候,正巧遇着其木格奉完茶。
太后强打着精神同其木格说话,毕竟是自己儿子看中的女人,又摆出这么副娴静孝顺的模样,自己也不好过于不给脸面。
拓跋翊撩起帘子便进来了,屋外伺候的宫女都没来得及通禀。他一瞧见其木格还坐在这儿,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不少,快步上前给太后请安。
太后撇一眼拓跋翊,又撇一眼其木格,等拓跋翊坐好,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开了口:“皇帝这般急匆匆的赶过来,是惦记着哀家,还是惦记着怕哀家难为了你的人?”
其木格听出太后话里的几分发难,连忙垂下眼帘。
拓跋翊却笑,摆明了是要袒护着:“母后这便是打趣儿子了,儿子赶着过来,是想起今日早朝安国公递的一道折子,想请母后也瞧瞧。”
太后盯着拓跋翊,放缓了声音:“前朝的事,哀家一概是不明白的,皇帝心中有定夺便是。”
拓跋翊把折子摆到太后跟前,目光炯炯,语气恳切:“事关选秀,儿子年轻不懂,万望母后指点。”
太后闻言,脸色变了变,深吸口气看眼旁边坐着的其木格,有些明白过来拓跋翊的意思,心下不舒坦,没伸手去接,反而扭头对一旁站着的竹漝道:“既然事关选秀,便请皇后和宸妃过来,一块儿商讨吧。”
竹漝应下便往外走,从拓跋翊身边过的时候,被拓跋翊叫住了,他微微撇眉,和太后对峙几秒,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要说话,其木格突然站了起来,她本就瘦弱,轻声细语的说话声儿,别说拓跋翊,太后听着骨头都软了:“皇上和太后有要紧事商议,臣妾便先行告退了,臣妾明日再来给太后问安。”
说罢,其木格抬起眼帘看一眼太后,见太后颔首,脸色有所缓和后,顾不得拓跋翊是什么脸色,赶紧福身退出去了。
出了仁寿宫,哈斯才压低了声音问一句:“娘娘怎么出来了?在太后娘娘跟前受几句指点,可是大福气,皇上也赶着过来帮衬娘娘,可见皇上看重。”
其木格目视前方,一脸漠然:“就为了这么几句指点断送了太后的好感,才是最不值的,你瞧不见太后脸色不好么?想来是不喜欢妃子越过了皇后和宸妃去,皇上和太后是母子,不管皇上做什么,太后都是可以原谅的,我若是不懂事还在里边坐着,太后怕是要以为皇上急匆匆赶过来说这事儿是我唆使的,全当我惦记着六宫的权利呢。”
哈斯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明白过来:“主子是以求来日呢。”
其木格没再说话,她的目光阴沉而内敛,望向高耸宫墙外飞过的雁群,轻而又轻的握了握袖中的手。
其木格走后,太后才让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只剩母子二人坐着。拓跋翊走上如今这个位置,是他的运,那三个月的明争暗斗何其凶险,此刻想起来,太后仍心有余悸。
大晋的江山代代相传至今,靠的是清明贤君,更离不得后宫主位的品行端正。
拓跋翊自小刻苦聪慧,在前朝政干上的手段把控,太后一点也不操心,可偏生得和他父皇一般脾性,身为帝王,一腔深情都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实乃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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