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清霜至、万物歇，独留剑戟斗霜雪。（5） (2-1)

清晨的建安城全然不复繁华景象，朦胧的天色中行人总是急匆匆的，各有各的去处，因着入了深秋，长街两旁的枯叶一点点褪着色，竟有一丝难得的萧索。

穿过诸多坊街，九歌才走到江岸边，只有一艘孤零零的客船，临岸而泊，显然是在等客。

官兵：姑娘要去何处？

岸边坐着一位老叟，似是等了许久，隐隐在他泛白的长须上也染了秋来的露珠。。

九歌：自来处来、往去处去，只是不知这船上公子要渡我去何处？

白慕：进来吧。

船里的男人似是不想再同她打哑迷，推开小门。。

九歌：我虽应你至此，可并不打算赴你这约。

话虽这么说，却更有打量的意味在。

白慕：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更何况愁云涧的景致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欣赏得了的。姑娘，风波将起，自该另寻他处。

白慕却是不急，似是笃定了她推脱不掉。

他、竟都知道？这阵子自己忙着见人，忙着安抚人心。。于建安城内迎来送往，他又在背后看了多少？

。。。

愁云涧

秋日里露气极重，便是日到正午山间仍旧是云雾缭绕，漫山的红枫接连成片，林间偶有几声鸟鸣，山涧溪水缓缓而下，时不时带下几片枫叶顺流而下。。

好一副山水图！

白慕：九歌姑娘，萍水相逢即是缘分，同在下谈笔生意如何？

九歌心头卡了一卡、又卡了一卡。

谈生意？

九歌：哦？不知有什么好生意要同我谈？

这人心思多变，摸不清什么路数。

白慕：姑娘身为一阁之主，自有许多好处，白慕不才，只略通医术而已。

九歌：素闻西岷白氏擅药石之术，其族人大多避世不出料想这世人所知竟也是假的，可见传闻不可尽信。

话不说破、点到即止。

白慕略略一笑，虽已被眼前人识破了身份，却也不恼，抬手为九歌挡过眼前的树枝丫。

白慕：想来如今这建安城中的变故多少同姑娘你有所瓜葛，比如。。你让整个建安城各方势力冲突加大，让永王和济王成水火之势。

九歌：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女子人微言轻只是个开舞坊的人公子说话可要讲证据。

白慕：你在建安城中发展线人收买人心，我虽看破却不打算制止，这算不算是示好？

墨黛轻蹙，九歌直直看着眼前人，眼眸中隐隐闪过冷光。。眼下建安城里七十二坊中半数以上都有自己的势力和眼线，而自己这些日来的动作竟都被他看着么？

若是如此，那么此人自己一定要牢牢控制住。。可论武功他怕是远在自己之上，论谋算自己怕是也不占优势，想来想去也只剩下牺牲色相了。对他，自己还真有些扎手。

白慕：不必这般警惕，我如今不会威胁到你分毫，不过是各行其事罢了。

九歌：你的条件。

白慕：借你灵栖阁的地方身份，助我同小七藏身。

九歌：呵，建安城中的江湖势力不止我一家，公子身份如此显赫，也舍得屈身鄙阁？

白慕：我倒是无谓，只是我晓得贵阁中如此多的事，姑娘也舍得把我推向别处？

白慕说得暧昧，却总也带一丝、威胁。

九歌：你倒是精明得很。

平白领个男人回去，要被三哥笑死了。。可若是不应，也着实不能拒了他。

九歌：我灵栖阁可不是白吃白喝的地方，浆洗潵扫自然是免不了，还有。。

白慕：但凭阁主吩咐。

穿过曲折蜿蜒的小路，总算是走到了溪水边，深秋水凉，九歌伸过长指，带过透凉之意，自然清新的空气穿过肺腑流向四肢百骸。。不得不说，若是闲暇游玩这景致自然是顶好的，只是，

自己的心思只停留在建安城，纵使眼前是旖旎风景也无心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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