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十二）

花妖死了。

移栽到山头上的本体牡丹凋了满地，狐狸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个干枯蜷缩的根茎。

狐狸给她选了个无人打扰的山谷，至少把死前不能给她的静谧一并交还与她。

说不清是悔意多一些还是恨意更浓。

山沟川壑太多，来路莫寻。

狐狸总会带些应季的鲜花去看花妖，只是放在她身边，就如同她曾盛开于其中一般。

“你把她埋在这儿了？”

平地一声惊雷，狐狸猛地转过头，猴子气定神闲的靠着树干，嘴里叼着一节甘草。

狐狸扯了一抹笑容，“怎么？你这是来道歉的？”

猴子皱了皱眉头，终究是没有反驳，只是眉心拧起了一个微小的幅度。

狐狸也不欲纠缠，转身就要走，却猛地被人拽住了袖口，恍惚间竟想起从前被人拎着脖颈提起来的日子。

耳边是他压着怒气的声音，“怎得我来了你变要走，如此见不得我？”

方才的念想转瞬即逝，狐狸迎上那双含着怒火的眸子。“我以为大圣早就该有自知之明了。”

下一秒狐狸就挣开了那只手，脸上又回归到那副含着笑意的模样。

“这儿毕竟是逝者之地，我即是来送花的，送完了自是要走的。”微风扶起杨柳，狐狸跟着它摆动的方向走了两步，如低喃般的声音顺着风漂浮过来。“更何况，她该是不愿我过多扰了这片清净吧……”

猴子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劝慰的话，若是说来，他也是‘扰了清静’中的一员。

下了山狐狸便准备各奔东西，却再一次被拦个严严实实。

“大圣可是还有吩咐？”狐狸不紧不慢问到。

哪怕是一而再再而三见到他，她也能保持这样一副似笑非笑的嘴脸。他看着碍眼极了。

印象里那只小狐狸……该是鲜活的……

他语气里似乎含了些心疼，“你怎么会变成这般……”

狐狸想笑却又忍住了，只是眸子里还是亮晶晶的，“承蒙大圣赐教，自是要有进步的。”

“我以为……这些总会过去的。”猴子低着头道。

狐狸深以为意的点点头，“当然，无论什么都会过去的。”

他猛地抬起头，有些惊喜，“所以……”

“所以，爱恨也好，都终将过去。”狐狸一脸淡然的补全这句话，又笑道，“我以为大圣早就是参透了的。”

怎么会过去呢？剜了她心的人还活着好好的，谋害花妖的人还义正言辞。

总会过去的，但不是现在。

不过这话狐狸并没有说出口，不过她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已经足够让他难受了。

就在狐狸以为今日这戏就该唱到这一幕听了的时候，又传来一声娇喝。

“你若怪就怪我吧！”

狐狸暗自翻了个白眼，一瞧，果不其然正是那月神。

这下猴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柒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