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确实是谢了大半,剩下满池的莲叶莲蓬看得阿七心里空落落的。又去了东巷的烧饼店今儿那饼竟是噎的阿七一口都咽不下去,西街的钟表行早就关门了听说是什么爱国运动。绕了一圈还是回了梨园行,门口的小二都惊了:“玉娘子这么早就出门唱戏了?”
阿七点头:“是啊,唱了好大一出物不是,人亦非。”虽然时辰尚早但前厅已有些梨友侯着了,阿七只低着头往后院走权当看不见,近了竟听着传来些许争执声。
“姑娘唉,我们这后面儿都是各位角休息的地方不供外人参观的,您这,不合规矩啊!”那女子更是蛮横:“我管你规矩不规矩,我只进去找个人找着了自然就出来了。”
阿七自后面走过来出声道:“找谁,我么?”那女子回头:“哈,你也知道我找的是你啊。瞧瞧你这是什么打扮?”说着她上下打量了片刻“你们伶人全是这种下贱坯子么?倒也不愧是下九流了。精神也有问题?这晴好儿的天还拿伞?”
那小厮见事情不妙忙去请掌事的了,一时间这儿到只剩下他二人了。她见阿七仍是面不改色不由冷哼一声:“这脸皮也是极厚的。”
“姑娘想必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吧,待一会儿人来了想说也说不得了。”
那姑娘眉头一竖:“我还用你教我做事?若要不是你这下贱胚子暗地里勾的川泽哥哥……他怎么会同奶奶说出喜欢男人这番荒唐话,奶奶又惊又气当即就给哥哥送到了国外……”
她说到这阿七竟是直接绕过她往里面去了:“好啊你个戏子,我就晓得你是哄骗哥哥钱财去的,呜呜呜,他就是不信我的,这下可被我看出来了吧……”
接着说的是什么阿七已经听不清了,是啊那个兔儿爷合该就是肆意张扬天生高人一等的,阿七呢就该在这淤泥中打磨,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为他所倾。
总说人生来便是受苦的,阿七想也差不离了,贫贱富贵是苦,残缺妍丑是苦,就连他生来是个男子都是苦的。一时间竟是给自己笑乐了,越笑越痴简直癫狂,倏尔寂静,那人竟是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赶来的衡东忙抱起了人,招呼着往里面送那边拦住了还欲上前的姑娘,后台一时乱成一片……
阿七醒来已是天色暗沉,刚睁眼还为有些话恍惚,阿七张了张嘴,嗓子竟是肿的发不出一点声。
“喝点水吧。”阿七看过去,是衡东端着杯子走了过来,水顺着嗓子滑下带来片刻清凉。
衡东靠着床榻席地而坐,静静地看着阿七:“我本是不信的。”他一笑,“算命的说我命犯孤星,情感波折,我总以为不会的。”
那双眼睛真挚又温柔,莫名的阿七不想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
“我说的从来不是假的,你是比饭还好的阿七。”
见阿七神色复杂,衡东转过头看向窗外零星几颗光点:“我认班主做干爹,戏班里闲话从来就不曾断过。明明是他们先抛弃的我,我认个干爹又何妨?”
“我喜欢丑角,因为我发现,这样可以逗你开心……”
“我跟干爹说,要定在京城发展,是我不愿再同你奔波了……”
“你……”
阿七听着听着便睡熟了,梦里是他们被老师傅提着耳朵骂,笑着睡熟了,又生生哭醒了,他看着兔儿爷越走越远,可他却一动也动不了,阿七想喊他停一停,等等他,可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
无论如何,日子总还在过,不会多过一天也不会少走一刻。
琴姐儿因着唱曲儿认识了个富商,一来二去也算是看对了眼,听说俩人都忙着结婚了,琴姐也已经许久再唱过戏了,阿七也没再见过她,只是大抵知道她过得很好。
余晟还是老样子,简直傲上天,可偏就有那梨友吃他那套,生生给供的跟那活娘娘一般。还是一样的看阿七不顺眼,有事没事便要怼上两句,不过他已不在畅春阁唱了,转去了那棠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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