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唱戏的时候兔儿爷就在台下傻笑喝彩鼓掌叫好,有时笑得阿七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当然阿七也有不唱戏的时候,京城不大但也够他们寻乐了。
西街里洋人新开的钟表店那只袖珍的报时鸟可爱极了现正摆在兔儿爷的床头,东巷里的矮子烧饼那是一个绝他们时常光顾,到了夏季的尾巴荷花池听雨是再好不过的了。那些原以为见惯了的街头景色也因着身边的人鲜活了起来。
虽是知道了兔儿爷大名李川泽可阿七还是喜欢叫他兔儿爷,李川泽可以是很多人的,可兔儿爷是他的,只为他所知独一人的兔儿爷。
今儿兔儿爷约了去看那洋人的时兴玩意,叫什么电影,约的是午后。阿七唱罢下了台,那边兔儿爷听完戏就会在后门等着他,阿七沾了香油在那卸面,身后猛地传来一阵冷哼。
“哪成想着竟是面儿上清高,可差点儿就骗过我了。”
阿七拭面的手一顿,又换了张纸接着卸起了面红。随着脚步声,镜中映出了身后人,华冠丽服,环佩叮当。他猛地一俯身,即将粉墨登场的戏子精致眉眼中又含着疏离。
“怎么不说话呢,都是傍爷儿的货,还瞧不上我呢?”余晟咬着字阴阳怪气的说道。
卸了面红,阿七接着要卸口脂,他对上镜中那人的眼睛,红唇轻启:“以己度人,不过尔尔。”
“呵,你真当我不知道了?你同那……”
未待余晟说下去,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呦,这还没上场怎就这么热闹了?”
余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模样,斜看阿七一眼,又回头看向赶来的衡东直起了身子抚平戏服上莫须有的褶皱笑道:“上台了,回聊。”
随着那身影摇曳离去,阿七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可以感受到身后那抹视线。阿七回头看向了衡东,也许隔了太远的距离,阿七有一瞬间觉得对面那人如此陌生,和印象里那个爱吃的小胖墩判若两人,不过一恍惚的功夫衡东已经走近了。
那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良久露出了一个笑容:“即是有约那便去吧,可别误了时辰 。”
阿七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接着收拾起了换下的戏服。
“余晟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捻酸罢了,这几日前头点阿七的多了,他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衡东说着走过来帮着放好云肩。
“我不会同他计较的。”阿七抬头说道。
衡东听着面色一僵,阿七那边已经起身欲走,似是想到什么阿七又回头道:“若是可以,便请他不要再来寻我,我自不会多找麻烦。”
衡东就这样盯着那背影远去,他竟真的一次都不曾回头,指甲握进肉里攥的生疼。
“呦,您这是跟谁置气呢?自己吗?”
衡东头也没回:“不去上你台,在这凑什么热闹,怎么,无戏可唱了?”
余晟面色一凝,随即笑开了来:“您也不用在这跟我呛声,左右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是您这心思,属实是有点大啊。”
衡东缓缓侧过头来,同是穿着戏服,可是哪哪都差了,他揉揉发涨的额角:“不敢,您的野心怕也是不小。”
这厢出了门阿七这才缓了面容,想着兔儿爷也许该等着急了,顺着后门出去那条巷子都空空的,阿七一时间有些愣住。
“阿七,你瞧这是什么?”
阿七猛地回头,他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手里举着个糖人,依稀看得出是穿着戏服的模样。
“我跟着卖糖的师傅学了好一会儿,他还夸我聪明呢!你看看像不像啊?”兔儿爷凑过来指着那拉丝做的头发。“我还把发簪画了进去,你看……”
“像极了,不愧是兔儿爷。”阿七笑着回道。
“那是!”兔儿爷挺起胸脯,把糖人往阿七手里一塞,“走,再晚了赶不上了。”说着便拉着阿七上了一旁的等着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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