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说的也许并没有实现,小胖子在戏班里还是吃不饱饭,师傅说他不能再胖下去,都看不出个人形了还唱什么戏,若要一直瘦不下来就将他再卖出去。
吓得邵东连着几天吃的比阿七还少,饿的半夜咬着被子哭。阿七就拿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半个馒头安慰邵东,看着他边吃边哭还打嗝,阿七真的怕自己笑出声来惊醒师傅引来毒打。
好在不出一个星期,阿七就不用忍受这种‘痛苦’了。邵东瘦的很快,现下虽称不上苗条,可也是真真的瘦了一圈。大抵是白日里练功晚上还要饿肚子起了作用吧。
院子里有许多师兄师弟,数着也有二三十个。十来个挤在一张大炕上,冬天还真是不怕冷。
老师傅是教戏的,姓梁,平日里也不多话,正是那日在村口接他们的那个。然而戏班班主则是个佝偻着身子的干瘦老头,忙着拉活东奔西走,阿七也只远远见过一面。
新来的认过老祖宗,就先要打胯,新来的萝卜头拍成一排靠着墙开始面目狰狞。邵东胖乎但人软,轻轻松松就开了个八九成。阿七就难了,忍的满头大汗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老师傅总会叼着烟袋,笑眯眯的靠过来:“来,我帮帮你。”说着就跪压在胯上,猛地给压到底,从头压到尾,走到哪哀嚎声便响到哪。
邵东趴着看不着脸,阿七拍拍他示意师傅要来了,他一抬头露出张花脸,蹭了地上好一层灰,舔着不知道哪来的糖衣。
“好嘛,可让我抓了个正着!”师傅气的烟袋都放下了,“我来给你好生开开胯。”
邵东苦着脸,哀怨的看着阿七,脸颊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可怜极了。
“啊!师傅,裂了,胯裂开了!腿,腿断了啊!”
“十……九……”声音拉的格外长,阿七都不忍心看过去。好不容易挨过了,邵东可真是老半天爬不来,歪着头过来看阿七。
阿七也不叫,咬着唇憋着,牙印咬的地方泛着白,脖颈抻着连着青筋喉结都分明,可邵东却觉得这样的阿七好看极了。师傅数停了,还压着没动,弹弹自己那烟袋:“这人呐,他就不能太硬。”说着又使了两下劲,才缓缓起身。
“阿七,你疼吗?”小胖子自己都起不来还爬凑着过来问,也没有人同他讲,那脸上活似画了脸谱。
阿七指指他的脸,他一抹画得更开了,阿七笑着直起身帮他摸索干净。
“这下好了。”
“阿七,你比饭都好。”邵东愣愣的说道。
“待到你吃饭的时候怕就不是这么说了。”阿七打趣道。未待邵东再说,师傅就喊他们涮腰,话头就此打住。
若要阿七说,在戏班子里的日子也没有那般不堪忍受,刨开每天练功有些许疼痛,连师傅说的戏文对阿七来说都是有趣的。
倘若有一二刻能偷溜出去,在街上逛上一圈,那更是不得了了。走街串巷讨生活的看的人眼花缭乱,有卖粘糕吹糖人儿的,吆喝着胸口碎大石的壮汉,摆摊卖些小巧稀罕玩意的,像极了阿七梦中想过的城里。
而后随着京戏班子东走西晃,黄沙漫舞的地上扎过台子,翻山越岭也去过乡间小镇。见的多了,便惊觉这世上的地方大抵也是差不多的,要是非要讲出一二处不同便是住在其中的人了。
待到第二年冬天,邵东被班主认作干儿子,改姓衡,学起了旦角,那时阿七才知道,这老班主也是个会唱戏的。
许是叫大嫂说对了,模样清秀的人便有别的路可走。同来的孩子都画作武生小生,阿七则戴上了头面唱上了旦角。唱、念、做、打,日复一日。
阿七在京城开的第一声嗓是陈老爷子寿宴,麻姑献寿。这陈老爷子先前儿也是个地方提督,早些年又将家中儿子送出了国,这陈家大爷打外边回来就从商,家里赚的是盆满钵满,那自然陈老爷子寿宴捧场的人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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