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川天君看他那怂怂的样子,轻笑一声,松了他,倚在栏边闭眸养神,远处的灯飘过,给这美人图添了几分颜色。
“天君很累?”
“是,”璟川天君也不睁眼,懒洋洋地应了句:“如果你家也有只狐狸吵来吵去,你会累死。”
暖暖啊。
阿璃俯在栏杆上,风吹过他的衣袖,冷风直灌,他仰头,眸里印了月色与明灯,云忽隐忽现,轻轻飘过。
人间灯火流光溢彩。
天上地下,两个世界。
他垂着手,眼里闪过一幕幕,他与天君的初见,满池莲花的惊艳,他见天君比剑,漫天飞雪的爱慕,他与天君的花下饮酒,片片桃花的思念……
很久之后他睁眼,悄悄瞧着天君的模样,这人睁眼时仙风道骨,傲气凛然,可是这会儿闭着眼眸,平添几分温柔……他怔怔地看着,呼吸匀称,当是睡着了吧。
他想也不想,将唇覆了上去。
上次亲吻,他不知道其中蕴含的意思,可是这次,他懂了。
他小心翼翼地吻着,有些青涩,有些缠绵,也不知道换气,可是总是停不了,仿佛那里面有世间所有琼浆玉液……
璟川天君动也不动,任他吻着。
一吻结束,阿璃的眼里碎了点点星辰。
“是你,”璟川天君缓缓抬眼,眸光沉沉。
“……”阿璃不明所以。
“那次,是你舔我。”
他就奇怪了,暖暖何时这般不守规矩了。
只有这只蠢狐狸,才会干这种事。
那可是他初吻……靠!
想到此处,璟川天君的眼眸里霜意更盛:“你这般放肆,不怕我杀了你?”
阿璃忽然凑他很近,近到能看清他的眼睫,而后将脑袋埋到他的腰腹:“你不会的……”
“你怎知……”
“天君,阿璃喜欢你,从看你的第一眼起……”阿璃绕着璟川的发丝,眼里有爱慕和勇气:“阿璃真的好喜欢你……”
“虽然你脾气不好,总是打我,抽我,骂我,可是阿璃还是忍不住看你……只要你看阿璃一眼,阿璃就会笑,就又喜欢你了……”
小狐狸没什么文学水平,笨拙地表达着喜欢。
“天君,只要你答应阿璃这句喜欢,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阿璃眼里就只有天君一人。”
“爱给你,心也给你,就算只有一枚桃花糕,阿璃也让给你……”
“可好?”
小狐狸笑了,眼里是细碎温柔的光。
璟川天君看着那张桃花般的脸庞,想起曾经,自己也是这样对莫离的。
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是背叛,是心口旧疾,是生生世世的诅咒,是千年感情,抵不过魔族族人。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他伤得最深。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凭什么?”
璟川天君看着他脸上失散的笑意。
毕竟一只小狐狸罢了,逗一逗还是有趣的,较真就不好了,反而变了味。
“什么?”阿璃的手攥着他的衣袖,越来越紧,颤抖不已。
“本天君凭什么要爱你?”
“像你这样的蠢狐狸,一抓一大把,九洲数不胜数。”
“你一口一个喜欢,却可知本君喜好,可知本君过往,可知本君性子?”
“你的百年于我,不过一瞬间罢了。”
月光冷冷,为璟川天君的身影镀上一抹寒光,他孤傲的眼眸抬起,看着阿璃。
阿璃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因为几个眼神,几句话,几丝关切,就傻傻奉上真心。
叶染林说得对,不要招惹天君……不要惹他……
他沉默不语,艰难地忍着泪水,可笑连恩断情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又有什么恩,什么情呢?
他逃也似的奔出高塔,凉凉地风将他的泪痕刺得生疼,满街温情,可不知何处有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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