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跺脚道:“他日我们回到邯阳,我一定禀告父王,看他们还怎么得意!”
赵炎拍着赵焕的肩,无奈摇头:“二弟,你要知道,如今父王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赵焕瞪大眼睛,惊诧道:“此话怎讲?”
赵炎又倒了一杯酒,递给赵焕,叹息道:“历朝历代,新皇登基,藩王大权在握,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削藩,到时候恐怕父王他们在邯阳也不得安宁。”
赵焕细细想来,一拍脑袋:“原来他们是要咱们做人质来了!”
赵炎点头:“这下你可算说对了,咱们这次可真是插翅也难逃了。”
赵焕一拳打在桌上:“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
邯阳这时已经快入冬了,赵王府上下也都换上了厚厚的绒衣。珮瑄坐在灯下,手中紧紧攥着之前缝的两件棉袄。
这段时日,她备受煎熬,时时刻刻牵挂着远在鄞都的两个孩子,生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着他们了。赵贤忙于军务,时常不在府里,绫罗和樱儿也束手无策。
多得府里有个文书,惯会演皮影,还能说笑话,绫罗便请了他来给珮瑄解闷。珮瑄虽然还是郁结难舒,到底还是开怀了不少。
赵贤见她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形容日益枯槁,心疼道:“珮瑄,你别这样,炎儿和焕儿回来会认不出你的。”
珮瑄苦笑着:“回来?他们还能回来吗?朝里换了皇上,咱们竟然全然不知。新皇是个垂髫小儿,朝中大事皆有太皇太后做主,现在咱们的孩子落在他们手上,太皇太后头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赵贤眯起双眼,撇嘴一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的骨肉在鄞都白白受苦的。”
翌日,赵贤立刻写了封信寄去鄞都。
不日写封信便呈到了新皇帝赵煜眼前。
赵煜奶声奶气地问殿下翰林学士宁远道:“王叔写的什么?”
宁远毕恭毕敬道:“回皇上的话,这是一封求情信。”
赵煜不解:“替谁求情?”
宁远又道:“赵王说自己久病不愈,长居鄞都养病,恐怕时日无多,甚是想念两位世子,请求皇上开恩,放两位世子回邯阳。”
赵煜笑了起来:“朕的两位堂兄什么时候到鄞都来了?”
宁远拱手道:“陛下,先前两位赵王世子来鄞都为先皇守丧,太皇太后懿旨命人将他们带到了宫中。”
赵煜的笑凝固在了脸上,起身不悦道:“又是皇祖母,她也没和朕商量。”
一旁的顾命大臣卢有方开口道:“皇上,万不能这么说啊。太皇太后一片苦心为了北燕的江山社稷,皇上应当多体谅才是。”
赵煜闷闷地坐回龙椅上,道:“那放了他们就是了。”
“万万不可!”卢有方当即跪了下来,言之凿凿道:“赵王拥兵自重,早有谋反之心,如今两位世子在我们手中,乃是天赐的良机。赵王素来疼惜他这两个孩子,断不会冒然行动,圣上可以借此机会削藩,除去赵王羽翼,大事可成。”
赵煜犹豫道:“王叔已经病重,想必也是真心挂念两位堂兄,朕若是执意不肯放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宁远亦应和道:“皇上所言极是,赵王病重,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不如就放两位世子回去,也显得皇上顾念亲情,免得落人口实。”
卢有方执意反对:“赵王自言病重,并无他人可见,谁知他这病是真是假。再说臣看他野心勃勃,必有反心,万不能养虎为患。”
宁远又驳斥道:“卢大人此言虽有道理,可赵王到底只是个偏安一隅的藩王,到时候真的作乱起来,咱们朝廷大军数百万人,难道还会怕他不成?此时若是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胁迫赵王,恐怕有损圣上颜面。”
拾忆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