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喝止道:“让她写,我赵贤不会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
珮瑄瞥了眼赵贤,转眼在纸上飞快地书写起来,写完后又利落地封起来,唤道:“绫罗,进来。”
守在门口的绫罗此时才敢规行矩步地走进来,先向赵贤和安永桓行了礼,又向珮瑄行礼道:“娘娘有何吩咐?”
珮瑄将这封书信交到绫罗手上,高声道:“绫罗,你务必亲手把它交到我哥哥骠骑将军尹正琦手上,若有差错,唯你是问!”
绫罗哪敢怠慢,拿过信匆匆而去。
赵贤示意安永桓退下,书房内只留下了他与珮瑄二人。
珮瑄也欲离去,深深拜道:“妾身告退。”
“慢着!”赵贤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纸张散落一地。
珮瑄脸上展现出鄙夷的神色:“赵王殿下还有何吩咐?”
赵贤竟然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珮瑄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过,珮瑄掌心渗出冷汗来,但很快又平静道:“赵王殿下若是认为珮瑄打扰了您的千秋霸业,大可现在杀了我。珮瑄不怕死,想我尹家一门忠烈,也算死得其所。”
赵贤厉声道:“尹珮瑄,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吗?”
珮瑄从容道:“我踏入赵王府的一刻,我们就已经成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早已是骑虎难下,不成功便成仁。你若起兵,我必将助你一臂之力,可你要打天狮军的主意,我是一万个不能答应。”
他只觉得这话十分耳熟,不知为何,他倏地想起一月以前,那位跪在他面前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是那样的无助脆弱,却又是那样的高大伟岸。
他着实是一位伟大的父亲,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将军。
他不由得松开了手,自嘲道:“赵贤啊赵贤,你自诩无惧无畏,可今时今日,你才知道,你有畏惧之心,你有软肋,你的软肋就站在眼前,可你却不愿动手。”
珮瑄上前抱住了他道:“贤,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有什么不快的,说开了就好了。”
赵贤握住珮瑄的手,信誓旦旦道:“珮瑄,我向你保证,以后无论如何,天狮军都是你们尹家部下,我不会再有非分之想。”
珮瑄感觉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她也有些难过,可她始终不悔今日所为。
俗话说天意难违,有时上天开起玩笑来,真是半点不由人。
就在尹治去世不到两个月,北燕国国主,曾经策马打天下,威名远扬的天子赵轶就这样在久病以后与世长辞,生前留有遗诏,嫡次子赵信即皇帝位。
赵王府上下换上了丧服,布起了灵堂,一片肃穆之意,严守国丧。
赵贤从收到从鄞都来的消息,立即收拾行装,带着赵炎、赵焕便要往鄞都奔丧去。
珮瑄始终觉得内心忐忑不安,劝道:“贤,你们一定要去吗?如今天子驾崩,秦王即位,太后滥权,我怕你们此行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啊。”
赵贤伸手轻抚珮瑄的脸颊,点头道:“父皇始终是我的父皇,我一定要去。至于秦王,料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和我硬碰,满朝文武面前为难我,岂非落人口实?我会见机行事的,不用担心。”
珮瑄还是不舍道:“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头总是不安宁,觉得要出事。”
赵贤笑着吻珮瑄的额头:“珮瑄,你还是多虑了。不会有事的,等我们回来。”
赵贤和赵炎、赵焕出发后一路快马加鞭往鄞都赶,谁知行到半路,宫里突然来了传旨的公公。
赵贤远远认出那公公是秦王——新皇的心腹,高声喊道:“可是有圣谕?”
公公下马来,向赵贤行了礼,便道:“赵王殿下,先皇遗诏写得明白,所有藩王不得入京奔丧。”
赵贤震怒道:“本王是先皇亲生子,哪有不许奔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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