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说我只存着仰慕之心而别无他想。
不该明知他心碎情溃,却天天戏鸭子无所作为。
不是他不搭理我,是我不愿搭理他的。
都是我的错。
我:夫人...
我:我...我择日便要成婚了...
我:然后...
然后再多些日子,我的游戏时间会结束。
我:嗝。
我:我与大人几日前一别,便是一生一世不见。
我:我...我嗝,不是有意说我别无他念的...
我只是怕。
我的游戏结束,他在我的生命中便结束了。
可他却得花剩下的半生去咀嚼反刍这离别之苦,在生命近万个晨昏舔舐情殇与虚妄,他应以精血奉养其家国,而不是浇灌给儿女情长。
我:对不起...
我:夫人...请替我,替我转...
王安石:你为什么,
他的声音骤然响起,使我一惊。
王安石:不亲自跟我说呢?
天光乍亮,让人生出时空错落之感,骨髓中仿佛有千军万马掠过,本无法自抑的悲伤蓦然平复。
而我视线中一片清明,渐渐变得能够视物,他正襟危坐的身姿,出现在了那日的书房,卷轴笔墨,轩窗纸砚皆历历在目,他的眼中有墨色流转,搁下笔,认真待我答复。
好像时间倒流。
……
我的脑袋又极晕沉,不知为何,顿觉身处现世和幻世两界之边缘,木叶尽脱,摇摇摆摆,不知往哪里去,不知该想起什么。
突然意识到我又该回去了,有声音从亘远的地方传来。
“王妃。”
“王妃...”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请醒一醒。”
仆从唤我的声音极轻极轻,那人轻轻拍我,我却像回魂一样猛得坐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那日赵矻将我锁回暖宫,手铐与脚镣伺候,我哭着哭着便睡着了。从未再逃出去过,吴夫人也未曾来过。我感觉到面庞之上遍布着纵横的泪水,一条条都是我走过的坎坷心路。
即便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到房内跪了一地人,闻到胭脂香粉的浓郁味道,甚至浓到让人想吐。
已是今日了啊...
我该履行承诺了...
今日即大婚。
据说梦是人内心的映照,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人心中执念变深,也会在梦中隐射出来。
是我怕了,倦了,还是已经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我推开一行人的搀扶,拖着那脚镣,眼中不见,心中却清晰地看到那层层阻隔,而我要找的答案,在山外之山,天外之天。
我:为我梳洗吧。
喉咙极其不适,嘶哑而酸痛。
赵矻答应我,大婚之日,便是他保释之时,保证他安然无恙,不伤分毫。
我:...
我:想必他...
想必他现在已经出狱,同夫人团聚了吧。
我在那倚上坐了好久好久,感觉头发盘了又散,散了又盘,珠钗步摇一一戴佩,又有人替我描眉弄妆,最后,一点冰凉凉滑腻腻的胭脂抹在唇上,大红喜帕潦草一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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