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1)

这天，当燕燕从宫外回来时，只见一位面生的老人背对着她静立在前方。

燕燕：“您是？”

老先生：闻言，老人转过身对她行礼：“见过公主，受骊帝所托，今后便由我来为您上课、授您仙术。”

次日——

燕燕上课，我和阿满作为婢女必须在一旁候着。但我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这视线带着审视，使我极其不适。

沐离：终于，我抬起头，与老先生的目光交汇。

老先生：老先生一愣，不再看我。

沐离：至此，我总算松了口气。

老先生：“公主，今日我便为您讲讲人、仙、妖之间的恩怨。”老先生突然改口道。

燕燕：“为什么啊？”

老先生：“妖最会玩弄人心了，我担心您会被表象蒙蔽双眼。”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

沐离：“……”

嘿，我这暴脾气！我作恶了？我杀人了？我放火了？

老先生：“正所谓人妖殊途，自古以来，人走人道，妖走妖道，两者互不相干……”

沐离：“……”我低着头面无表情，心下暗道：这番话与其说是讲给燕燕听的，不如说是专程讲给我的罢。

晚间——

沐离：“先生，请留步。”宫门前，我叫住即将离开的老先生。

老先生：“姑娘有何事？”老先生目光警惕地看着我。

沐离：“没什么，”我将老先生的神情尽收眼底，举止恭敬道，“只是方才听您的课，我有一处不是很理解，还望您不吝赐教。”

老先生：“……何处？”老先生知道我不是单纯来找他求解的。

沐离：“在先生眼中，所有的妖都罪该万死吗？”

老先生：闻言，老先生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想说服老夫相信你？既然如此，老夫便告诉你——没错，在所有人眼里，妖魔就是世间至邪的存在，他们嗜血好杀，人人得而诛之。”

谈话间，我注意到老先生的眼中除痛恨外，更多的是悔恨。

沐离：“……先生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我盯着老先生，语气诚恳道，“在先生看来，‘正’与‘邪’真的能泾渭分明吗？”

老先生：“……”望着我的眼神，老先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沐离：“我知道，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我无法改变。可事实却是，我曾见过道貌岸然的人类，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也曾见过救死扶伤的妖魔，他们与人为善、温柔敦厚。如此看来，先生觉得二者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老先生：“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老夫信任你，”老先生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将话题引到我身上，“你既自诩为良善之辈，又何故接近帝女？”

沐离：“沐离虽是妖，却也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千年前，燕燕将我从集市中赎出，使我免于被啖之灾；千年后，我潜心修炼，只为回报当日救命之恩。”

老先生：闻言，老先生不屑地哼了一声。

沐离：“知道先生不信，所以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还望先生能给我一次机会。”

老先生：许久，老先生才回答道：“……量你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语毕，拂袖离去。

沐离：“多谢先生。”我勾起嘴角，目送着老先生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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