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角（五）

洛泱走到纯贵妃住所，宫女禀，贵妃请。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纯贵妃漫不经心道，按部就班地端着这些虚礼。

“起来吧。”洛泱懒得计较，只是命人去合住门窗。

“皇后娘娘此为何意？”纯贵妃不明，自己的把柄已握在他人手里。

“舒妃不祥，这句话，是你托人说的吧。”洛泱开门见山。

“娘娘，您在说什么？”

“那计划是炩妃为你参谋的吧。”洛泱坦然把自己猜测都推了出来。

纯贵妃见事情败露，就故作轻松道:“你怎么知道啊。”

洛泱走到纯贵妃身边，笑笑说:“你前脚派钦天监去说天象之事，后脚，炩妃就派正使告你一个妄传天象之事。”

纯贵妃讶异，洛泱继续道:“怎么，你不知炩妃还养了个正使？天象之事，向来由正使禀报，她如此误导你，恐怕居心叵测吧。”

纯贵妃有些站不住了，身体后倾，手，抓住了一个茶杯。

“舒妃之子怀的是男胎，去太医院一问便知，炩妃却故意告诉你是女胎，再加之一个无名小官去禀报。炩妃为你，设计了多么拙劣的一出戏码啊。”

洛泱言语里充满了对纯贵妃的同情、讥讽。纯贵妃恍惚，她曾信过两个人，可二人无一真心待她，现在这后宫之中，也许，自己只能倚靠皇后了吧。

洛泱早就料到了纯贵妃如此心思，她厉声，言:“本宫来这，不是与你商榷，只是通知。”

“贞淑……”边说着，洛泱边举起桌上的茶，泼到了地上，“贞淑知道嘉贵妃很多，却背叛了她，嘉贵妃好性子，留了她一命。”她故意顿顿。

“若有人带着我的秘密背叛本宫，那本宫可不会留着她的命。”说完，洛泱饶有趣味地一笑。

“李玉现在，可正候在养心殿外呢。”

纯贵妃轻叹，松开了，执住茶杯的那份怨念。

“本宫松迟过蒙古的信件，炩妃弟弟也因此成了王蟾；她的贡品，也是本宫动的手。”洛泱说完，摔了杯。

纯贵妃身子一跳，神色不堪，苦笑说:“臣妾算知道了吗？”

“当然算了。”洛泱道。

纯贵妃无奈，喝了另一杯原为洛泱备的满茶。

夜半，纯贵妃侍寝，从李玉那儿更了解了洛泱的做事为人，暗暗庆幸，也许，终于很对了。

另一边，玫嫔坐在亭中，一身素装，手中什么也没拿。

“娘娘，再过几日，咱们就要回京城了，您可小心些，别在这时候着了风寒。”一旁宫女提醒。

玫嫔摸摸自己的脸庞，干涩、粗糙，是被紫禁城的风打得；手虽不算难看，但只是骨头外包了层皮，是被紫禁城的水养得。

玫嫔全身上下瘦骨嶙峋，眼睛深凹，乌青一块盖着一块，满身满脸都呈病态。

她带了一小袋药，走进烹药的侧殿，将药加进了庆嫔的汤药里，喃喃:“姐姐知道，你不想进宫，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做完这些，玫嫔又重回亭台，畅弹琵琶，舒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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