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过二十岁左右,面容俊美,眼眸如星,鼻梁高挺,双眉似剑一头墨发披在身后,以一条黑色缎带松松地系着,黑色长袍雍容华贵,上绣紫金麒麟,暗花祥云为边,怀宋苏锦为衬,足蹬软皮鹿纹靴,靴底刻着青云图纹,闲适幽静地坐在青石小桌前,身旁焚香袅袅,案上古琴铮铮几卷书卷散落在一旁,一把青玉酒壶旁放着一只琉璃杯,杯两侧双龙吐珠,一看就是珍品。
此时虽然已是冬天,但是崖浪山地火暖热,温泉围绕,竟生生制造出这么一处幽静温暖之所,一阵清风吹来,清新凉风扑面,穿竹而来,越发显得悠然自得。
苏昱珩心中却没有面上那般怡然自得,他心里一直在思索叶纪棠对他说的话,尤其在意那个流觞阁的主人,像极了他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之前水云间覆灭,检查尸体时,他特意留意没有那个人的尸体,心中松了一口气,想来应该是逃走了,可如今流觞阁的出现,叶家的劫难,让他不得不想到那个人。
会是你吗?你要做什么?你在水云间到底是什么角色?你已经知道了叶家,恐怕也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动手?
慕洛姝,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是那般期待,再见到你。
在那些逃亡的日子里,慕洛姝经常会和阿笙共奏一曲。
慕洛姝凝神垂眸,指下轻挑,弦上余音犹自婉转,流水般琴韵已袅袅而起。
清韵初起,婉转跳脱的曲调里,一缕空灵的笛声徐起,与琴音相逐引,宛如翩跹双蝶,逐着四月柳梢,在春风中相戏。
忽而琴音一转,自那春光明媚的四月天,飘摇直入斜雨霏霏的秋日黄昏,日暮月沉,天地晦暗,笛声亦随之低抑幽咽,百转千回,道不尽离别惆怅,诉不完落花伤情。
阿笙倾身朝她看来,目光恍惚,有刹那的失神,笛声随之一黯。慕洛姝无动于衷,指下陡然用力,划过一串金铁般肃杀之音,硬生生惊破那哀怨颓靡的笛声,带起朔漠黄沙的苍茫,长河滔天的豪迈。
她的琴音越拔越高,飞扬处似游侠纵横,仗剑江湖;激昂处如将军百战,驰马沙场。而笛声渐渐力乏,几次转折之后,已跟不上她的音律。铮然一声裂响,琴弦崩断,笛声随之喑哑。
阿笙的面庞,罩上一层异样的嫣红,眸底一片惊震,执笛的指节隐隐发白。
慕洛姝亦气血翻涌,冷汗透衣,似耗尽全身力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笙:“小姐,你的琴技精妙至此,笙姨再也跟不上了。”笙姨转头看我,怅然一笑,神情有些恍惚。
慕洛姝抬眸直望向她,缓缓道,
慕洛姝:“意由心生,曲随心转,引鹤笛依然是天下无双,可是笙姨,你的心呢,它还和从前一样高旷自在吗?”
阿笙一时之间哑然。
阿笙:“一定要这样做吗?可能他只是有苦衷,并非有意……”
慕洛姝:“笙姨!”
慕洛姝:“生命从未给过我后悔的权利,我也绝不会让无用的心绪阻挡前进的脚步。大仇未报,朝不保夕,何来儿女私念?”
慕洛姝不是没有想过苏昱珩,或者说她没有一天不再想着苏昱珩。
即使距离如此遥远,也总是能知道另一个人的心思。
因为那么爱,所以那么痛。
若他们最初便没有相遇,是不是就不会有日后这般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斩也斩不断的爱意,纠缠着痛入骨髓的恨意,爱与恨这般紧紧交织,她怎能忘得了?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该相识。
她带着水云间众人一路避开追兵,避无可避的时候,慕洛姝每每杀人的时候,总是在最后在遍地尸体的时候,对着空气,缓缓的问一句。
慕洛姝:“这就是你希望我变成的样子吗?”
无人应答,偶有夏虫嘶鸣。她止住笑,将手举起来,仔细看十指间沾满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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