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慈宁宫叙话

刘执起身，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于刘阙面前站定，踞蹲，直视他冷酷的双眸

刘执：皇弟，朕盼你唤朕一声皇兄盼了十年，今日，你却叫出了朕的名字。

　　刘执：你说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杀了你？

转瞬，刘执突然伸手，捏住刘阙的脖颈，双目含着熊熊烈焰。

　　普天之下，只有他敢这样与自己说话，可是心里，明明舍不得杀他。

　　刘阙不卑不亢

刘阙：微臣剩余的寿命不过半年，若是圣上现在就想要，拿去便是。

　　命运就是如此，半点不由人。

　　听罢，刘执黯然失色，手松下来，起身背对着他，冷冷摆手

刘执：退下。

　　刘阙啊刘阙，你究竟要朕拿你怎么办才好。

　　刘阙：微臣告退。

　　承欢殿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刘阙未曾撑伞，于雨中行走，衣衫湿透，紧贴身躯。

　　雨水顺着好看的下颚而珠珠落下，脚印被冲刷干净，地上尽是水流。

　　“王爷，太后请您去慈宁宫。”一位宫娥撑伞走过来禀报。

　　刘阙讪笑，这母子俩，一个也不闲着。

　　慈宁宫烟雾缭绕，香氛袭人。

　　凤椅上坐着一位中年妇人，雍容华贵，脸上的脂粉扑得精致，年岁虽不小，但保养得宜，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刘阙：参见太后。

刘阙跪下叩首，所行之处，水脚印映于石板，由深及浅。

　　太后阖目微张，眸底尽是精明，纤纤玉指拨动着念珠，恹恹开口

太后：起来。

　　刘阙：谢太后。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踏进这慈宁宫，想想，以前这座宫殿，于他而言如地狱一般，可是时间久了，他不再感到害怕，也没有必要怕。

　　太后轻言慢语，面无喜怒

太后：听说圣上派你去了一趟云州，哀家倒是好奇，有何事不能明日在朝堂之上说，非要单独于承欢殿见面。

　　刘阙：禀太后，圣上宣臣见面，只是想提前知晓案情。

刘阙虽全身湿透，但并不觉得冷，只因他的心早已麻木，再无波澜。

太后柳眉微蹙，满脸狐疑

太后：真的只是这样？

　　转眼，刘阙已从无知孩童长成了铁骨儿郎，他看着越来越有帝王相，不愧是先帝的儿子，眉目之间，与先帝相差无几。

　　刘阙：确实。

刘阙再次拱手作答。

　　太后从凤椅上起身，举着细步行至刘阙身侧，含笑打量着他

太后：怎么？心情不佳？

　　苏少青：臣只是不习惯打伞。

刘阙眼神清冷，冷的如冬季的寒冰，没了火热的希望，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摧毁。

　　太后：是不习惯还是根本就没有必要？

太后莞尔

太后：你也许觉得哀家狠心，不过，当初最狠心的，可不是哀家。

　　当初，刘阙的生母不过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女人，可是有一天，她发现这个小宫女和先皇看对眼了，两人爱的死去活来，她如何甘心，她的东西，还轮不到一个贱丫头来碰。

　　这件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令她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她决定，要让那个自不量力的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刘阙不响，阖目听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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