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失火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夫人脸色苍白的从马车上下来，身边伺候的丫鬟赶紧上去扶着，大概是身体终于有了支持，夫人原本挺立的背瞬间塌了下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夫人，内心无比的震惊，赶紧上前几步走到马车前，将手递给大姑娘。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甲都扎进了我的肉里，我吃痛的扯了扯嘴角。

我几乎是半抱着的将大姑娘扶进了她自己的院子，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吩咐小丫头去拿了一剂镇静的丸药过来，用清水给她喂了下去。

不知道是这镇静的药丸作用还会回到了尚书府的关系，大姑娘的情绪慢慢的平息下来了。她的眼神也清明起来，她抬头看着我。

“柳姑姑？”

“大姑娘，是我，感觉好些了吗？”

不知道我的话中什么地方触及到了她的泪点，大姑娘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我又吃了一惊，不知道这次阳明山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来到这么大姑娘的身边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对于她的性情基本上了解了，绝不是那种迎风流泪落花伤怀的性子。她是一个性情坚韧的人，偶尔抱怨，绝对不胆小，能够将她吓成这副模样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柳姑姑，今天。。。”大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夫人身边的春桃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大姑娘，咳咳，老爷回来了，现在在夫人的院子，请大姑娘过去！”

大姑娘忽然攥紧我的手，刚刚镇定的情绪又有一瞬间的慌张。

“柳姑姑。。。”

看着她的神色我于心不忍，便柔声的安抚她：“我陪姑娘过去！”

我陪着大姑娘到了夫人的院子，发现院门外站了好几个小厮，就连大管家也站在其中，而夫人的房门外也是站了一群伺候的丫鬟，每个人头都低垂着。

我看这架势心也跟着悬了起来，看着大姑娘独自的进去了，我便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低头数着地上的石子。

当我数到两万五千五百个的时候，夫人的房门终于打了开来，尚书大人走了出来，因为我低着头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走路的步伐，并不沉重，我心想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的。

等到院子门口的声音都远去了，站在房门外的丫鬟们彼此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平日里最讨夫人喜欢的春梅敲了敲房门。

“夫人，天色不早了，需要传晚膳吗？”

来开门的是夫人身边的奶嬷嬷，她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顿时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低了，我缩在隐蔽的角落里，假装自己是一棵树。

“晚膳挑几个清淡的菜送进来，夫人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了，你们都去做事吧！管好自己的舌头，免得给猫叼了去，可就不是哑巴那么简单了！柳姑姑。。。”

听到她叫我的名字，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和大姑娘请你进来！”

我在皇宫的十年里生活乏善可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似乎每一日都和前一日没有什么区别。曾经我以为我会在这样的日子里一直到老，我觉得那样真的很好，有吃有穿，不用担心自己哪一天会被人牙子给买走。

宫里还有风息，我可以和他一起老去，年年岁岁我只觉得欢喜，想着日后若是葬进宫人的陵墓里，希望能我和他埋在一起。

可是后来宫里没有了风息，接着我也被放出了宫。京城很大，天地更是茫茫，我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举目四顾，这个京城里我最熟悉的地方便是皇宫，而现在那个地方我再也进不去了。

十五岁的时候我被我的爹娘抛弃，我遇到了风息。二十五岁的时候我被放出皇宫，身边再也没有风息。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多愁善感，大概是夫人问起我有关宫里的事，将我为数不多的感伤都勾了起来。

“夫人您说的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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