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未曾答话,不过从桌案前起身。放下手中关于夷原北夏的奏折。吩咐了一句,“更衣,去天牢。”便浮现出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鸢儿不敢多问便知是去找寻容佾的,只得默默的为宣阳披了一件朱玄色的披风,紧随而去。
又是一间间的走过阴暗潮湿的牢房,直至拿着火把曲曲折折的走到了最深之处,到了一个需要弓着背才能钻进去半人高的牢狱里,进去之后一股血腥之味扑面而来。
当她此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比往日清瘦了不少,却是背对着她席地而坐,而这牢狱竟也铺上了些许的干草被褥,桌案旁还摆满了糕点食物。
而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整洁,看来这里的狱卒极有眼光。不仅没有苛待,反而待遇很好。
“你来了,这场面是不是很眼熟,可这次我并没有受皮肉之苦,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尽兴。所以亲自来执行?”声音飘渺冷漠,清瘦的身形映衬着白若瓷玉的脸庞,却满是讥讽。容佾缓缓转过身来,不但言语之上直接对着当今圣上说“你”字,还跪坐在地,不曾起身行礼。
“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行礼。”鸢儿在一旁怒斥。
而宣阳却举手示意鸢儿噤声。
宣阳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容佾那清瘦了些许的脸。以及那绝望般的瞳孔,沉稳的背后,眼神透露出她想殷切的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哪怕只是一句辩解,“我没有。”而容佾却忽略她,将目光放在离宣阳有三五步之远的漆红色托盘之上,那托盘上摆着放着一壶酒,和两盏银杯,里面盛着酒,还荡漾着涟漪,黎魅魍魉般的妖娆精致。
“对于那事,我相信陛下已经调查清楚了,而对于我不过是想听一句自己的解释罢了,可我无话可说。”声音微弱,细弱游丝,目中却满是冷漠。
二人沉默了许久,如同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终于,宣阳挥挥手示意鸢儿将那托盘呈上来。
“你五王勾结的事天下人尽知,这有两杯酒,若此事与你毫无干系,便饮下这杯鸩酒,以证清白之名。若承认了你与厉王五王等人勾结,就饮下这旁的清水。从此逐出宫去,贬为庶人。”宣阳的声音不大,却是一字一句听得清清亮亮,越听到最后,越发觉得这牢房变得更加阴冷。
宣阳说完最后一句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是不忍还是决绝,无人知晓。
“哈哈哈,是我错付了,是我错付了,阳儿。”仰天长吟一句,那清秀俊丽温润如玉的少年,毫无片刻的犹豫,举手便决绝端起那杯鸩酒,一饮而下。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嘴角溢出暗红色的鲜血。
随机焕然倒地,如同片刻开放过后的昙花,轻柔缓慢翩然而落,白色的衣裳衬着他格外清艳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容佾此时的五脏六腑如同被绞碎一般剧烈疼痛,但仍旧挣扎着不闭上眼睛,在模糊的视线中渴望看到宣阳那张温柔的脸,但实际上甚至连一丝的温暖也不曾感受到。有的只是那高大冷酷的身影背手而立,君王般俯视天下。
连那最后的一丝怜悯也不曾施舍给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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