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晚风渐凉,房檐上悬挂着的风铃轻轻的荡漾发出清脆又缓慢的声音。徵音端了一碗熬好的汤药,汤药之中的颜色暗红,被烛火的光映照的更加妖冶,整个有些暗沉的屋子里都带着丝丝轻微的猩甜。
屋内的床榻上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徵音依旧小心翼翼的端着手中的汤药,脚上的步子却倏然加快。
夜里的风有些凉了,徵音赶忙关上了门窗,小心翼翼的扶起床榻之上脸色甚为苍白的红衣男子,“相公,小心一点。”
烛火微微的晃动,红衣男子抬起头,有那么一两丝的青丝垂至肩头,好看的面容颇为消瘦,脸色被身上的红衣映衬的更加的灰白,他刚想开口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徵音慌忙的端起方才放在桌上的药碗,坐在床榻边,将药碗端在那男子的面前,“相公,先把药喝了。”
男子蓦然挥开她的手,药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红色的汤药洒了一地,屋子里的猩甜味道更加浓重了。良久,男子抬起略微湿红的眸子看着徵音,颤抖着苍白的薄唇开口,“这、这究竟是什么?”
徵音垂了眸子看着满地的狼藉,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碎片,徵音将收拾好最后的碎片放到桌子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床榻上的男人蓦然捶动床榻,嘶哑着声音大喊,“你说话啊!你、你每天……喂我喝的汤药到底、到底是什么?!”吼完便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徵音赶忙迎上去轻轻的抚平他的气息,男子猛地抓住她的衣襟,眼睛都红了,颤抖的声音中都带着万分的悲恸,“徵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去害人了?”
徵音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意,她轻轻的拍着男子的背,“相公,我答应你的。我没有去害人,我答应你的……我真的不会去害人。”
男子方才激动的情绪逐渐变得平缓,他看着洒了满地的汤药,“那是什么?”
徵音笑着说,“那是李大夫给你开的药,药有些苦了,我就在里面加了方糖。”
男子缓缓合上眸子,徵音转身的刹那,他复又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徵音回头,便看到他睁着好看的眸子看着她,他缓缓开口,“音音,你最善良了……”
徵音对着他咧出一抹微笑,转身的刹那潸然泪下。
房檐得四角微微翘起,上面悬挂的风铃随着夜里的风轻轻的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幽暗的小巷子里甚是冷清,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不远处风铃的声音。春色靠在青墙旁侧,青砖有些冰冷,丝丝的凉意透过衣衫袭入到肌肤,春色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月光将影子拉的修长,只是此刻如此的寂寥,春色蓦地笑了,她摇了摇头,她什么时候不寂寞?
巷子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春色抬眸便看到徵音一袭红衫,踏着月色而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清晰的看到徵音的眸子有些泛红,春色抬眸望了一眼高挂的弯月,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今日是下弦月,真是不凑巧。”
徵音抬眸看着她,良久才颤抖着声音开口,“扬道说我善良……这么些年来……他依旧觉的我善良……”
徵音的性子向来波澜不惊,天大的事塌下来也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可如今相识百年之久,春色第一次看到她情绪的变化,春色缓缓开口,“徵音,收手吧。沈公子亦不想看到你这样。”
徵音的眼泪蓦然顺着微微扬起的眼尾落下,她用手遮了面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扬道……他会理解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理解什么?”春色蓦地笑了,她一字一句道,“沈公子这辈子心怀大道,如今你为了给他续命,挖人心熬人血。若是他知道了他能够艰难的活到现在,全都是饮人血吃人心得来的,他会理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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