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忌没有找到苏影,倒是晃到了季离帐前,想了想,让人去把剩下的几坛酒取来。
进帐,季离正半倚着愁眉不展。
摸出个信封丢过去,凤无忌懒得理会,坐桌上喝酒。
信上说的是祭血绑了雪清歌威胁雪穆。
季离不语,扫到署名:落燕,这可真是好久不见。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必?”
凤无忌倒了碗酒推过去。
“我说过,回不了头了。”季离坐下,“我与雪穆曾也是生死兄弟,闹到如今地步,呵呵,我曾经的确想着报仇,但到现在,早就无所谓了。”
“劝我就免了。”
看着人眼里的无奈,凤无忌好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不过跟你喝一杯,另外跟你说个事。”
“何事?”
“阿公在皇城保护我儿子和你小外孙,皇城你爱怎攻怎攻吧。”
季离沉默良久才开口问:“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凤己寅。”
不姓季,季离的手顿了一下。
凤无忌笑着跟他碰了一下,一口干完,又提起酒坛倒了一碗。
“字,九天。”
“怎还连字都取好了?”
凤无忌未答,那两守门的搬了酒来。
“喝。”
季离不再问,扯些闲话,醉了,说起母亲,转眼空了五坛,大醉。
季离趴在桌上,凤无忌好笑,幸好他没继承这人的酒量。
执笔,精斟细酌落下几张信纸,正想着怎么送,苏影回来,正好。
叨叨絮絮讲了一堆,苏影表情复杂:
“真要走?”
“走,马上就走。”
苏影一路送到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能再见么?”
“或许某天会回来吧。”
次日。
只剩苏影一人了。
几个大将傻眼,全军动乱,不攻自破,降。
……
雪穆看完信,未为难季军半分,提苏影为将,好生整顿。
松月看完信,匆匆回皇城,凤无忌的信沧海,紫秋和溪河亦有份,几人聚在凤府,久久无言。
“他这人一直这样,这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沧海先开口,二女对于往事只是听说,眼下问二人讲了听,听了个叹息。
说起来凤无忌其人恍惚一生,除了不为己,活得苍茫。
……
醒来是在熟悉的小屋,季离松了口气,以为会看到窗外红衣一袭正在种菜养花,然后一切皆是梦。
却只在隔壁见到人缩做一团,被血傀线折磨得半死不活。
拿刀的手颤抖,偏一毫即落得个半生难行,季伯玉却不管,大不了废人一个,反正目前有季离养。
这日,季伯玉难得出屋一逛,又到了那石前,看到了那瓶药,埋在雪下,只漏出一点。
他想起了那人,心口又在隐隐作痛,垂眸一笑,拎着药回家。
“老头,明日我要进城一趟。”
“赶紧去,记得把你儿子拐来给我看看呗。”
季离正躺椅上拿着一张告示看,季伯玉扫了一眼,是苏家传来的,说这一年疯狂造事的祭血终于被一人杀了,见者说那人似男似女,未见面目。
“啧,同是杀人,咋你就混成了魔宗,人就被朝廷赞扬?”
“哼哼!赶紧滚,爱去哪去哪,别打扰老子晒太阳!”
那模样就差一脚将人踢飞了。
季伯玉笑着去做饭,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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