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笑传来,众人听得连连朝那不禁嗤笑出声之人看去,却意料之外地发现不是崔雯屏或是近些年来由老实寡言变得越发活泼促狭的吴绢,而是一直以来保持着云淡风轻态度温雅的李舒镜,一时不由新奇:“今儿这孟徵璟痰盂之事究竟是有何等的趣味,又或是宁王妃与吴奉仪的叙述颇有说书意味?怎的就连你也忍俊不禁?”
舒镜笑着夹起“拔霞供”锅中一块兔肉,将其放入锅中沾得酱料,将那红火如霞的烤兔子肉而烹制的兔肉更是蘸出了十二分的风味:“本也没什么不可笑的。这孟徵璟自恃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本以为纵使穆勒公主纵有娇纵之名,也不过一异族女子耳,却不料又是因着地域不同,理念之异,又或是他那赶集似的纳妾劲头惹得自己爹都忍不住埋怨他受着天家恩惠却只知享乐。也是他平生该有此一劫。若是初时不奉承这门亲事,想来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玥真点头臻首:“是极,不过也是那穆勒公主不知咱们这儿的规矩行情。我听得,穆勒那头,蚊帐市价一贯起步,愈往上珍贵材料做工,则愈贵重。更遑论痰盂此物在其地人不知其用途,竟将其做果盘,食箪,甚至赏玩之物,至于香露更是金贵无匹,限量而购。若不至此想来,穆勒公主也不会因此误以为他奢靡无度,更不会因此认定他不务正业懿误事。甚而认定这位昶王有意欺辱于她。”
林致也叹道:“谁说不是呢?如今,痰盂也取下来了,穆勒公主也终是留不住,回了穆勒。若不是如今新帝与我朝起了龃龉,他这位又看似滑头但滑又有滑的用处,只怕不会还留着他昶王的头衔还着他来我朝之地,处理如今这些麻烦事。也算是同宁王一般,将功补过了。”
话至此,几人也觉无甚可论,遂继续执箸,叙叙而谈,只说些近来宫中发生的微末小事,如是下来,不过几番推杯换盏的功夫,竟也就此散去,不复提起前事。
东宫之事至此散了,而一个痰盂引发的争端,此刻却还在几里之外的京郊驿站馆发生着。从昶王孟徵璟喋喋不休的嘴里一顿如虎输出,如珠玉溅盘。
“我真是倒了血霉,就为了这些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好端端地与我起了几个月的争执,然后被一顶痰盂砸了头上!我还不如那个吝啬连那个骡子!人人都说胭脂虎啸,那叫一个无语凝噎。如今,我直接跳过了虎啸,直接一个痰盂扣了头。如今弄的金陵人人知晓我这等糗事!”孟徵璟一口气“叭叭叭”地说完,顿觉口干,不等成渊接话,便伸手抓起身旁的水壶,泼泼洒洒地急急倒了一茶盏,急急灌了下去,也不管素日以来的文人风度,方才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下去:“还是兄弟你大智若愚啊。当初在金陵又是闹腾以示自己不堪大用,又是闹出和医官的断袖之闻借机私奔。如今全身而退,还让全金陵流传着你的传奇轶事!”
“噗—”成渊本见他泼洒而牛饮,比自己这一介武夫潇洒更甚,不由得暗暗摇头,心思此人真是被穆勒公主的痰盂砸疯了。想了想,也兀自慢慢执起一只建盏缓缓细品。正在茶香缭绕得意处,忽而听得“医官断袖”一句,心里“咯噔”一声,警铃大作。及至听得全金陵流传私奔之事,更是一时不忍,险些喷茶而出。呛咳数声后,又得蒙一脸懵逼的孟徵璟与尚武轻拍被部,方才缓缓说出第一句话:“医官?私奔?”
孟徵璟一脸的理所当然:“是极,说来我还真是佩服兄弟你,真是艳福不浅啊!之前我以为兄弟我驰骋于胭脂场,花宿柳眠,虽然几乎只要是良家子,就没有不给予名分,向陛下请封的。纳嫔妾到了这悍妇直接扣了这等东西到我头上。只是没料到兄弟你更是不容易,身为武夫,却生的这等潘安相貌,比你国的太子也是不遑多让。府内有娇妻美妾共三名,在我金陵又与素不相识的清俊医官不过月余,便情深似海以至于放着传言貌美的穆勒公主不顾,私奔回国。及至回国,又有传你竟然险些抢了自己的太子兄长,险些硬生生将太子妃那等佳偶都挤了出去。如此看来,兄弟你是男女通吃,艳史更甚于兄弟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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