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渊气得不行,不仅仅因为自己被南辽卖了,还因为孟敏则存心挟私报复——历来亲王封爵只有一字,死后才再加一字为谥号。如今南辽以恭安二字为封号,其意思不言而喻。更气人的是,孟敏则对穆勒那边的说法是,这二字亲王是他们这里几乎和太子最相近最尊贵的亲王的特封,足以体现这方的诚意,哄得穆勒皇帝直觉这是南辽十足十的诚意。然而这种说法可以骗骗穆勒,却骗不了同为一系王朝深受汉文化熏陶的成渊。孟敏则明晃晃地在侮辱他,他却根本不能做些什么。说白了,他现在不就是个体面点的阶下囚吗?
偏偏临海郡公好死不死地认为他有安抚同族的责任,听说他心情不佳,还专程上门来“开导”成渊:“说到底,对方好歹是个公主,据说长得也不差。何况她是到咱们这儿来完成和亲,从此以后也住在金陵。到时候你们自家关起门来过日子,还是以你为尊,比起公主背井离乡,多少便宜!说到底,你这也不算吃亏。”
成渊正没好气,听了这话更是没给个好脸色:“叔祖要是觉得便宜不吃亏,何不自个儿请命去应了这门好亲?反正叔祖夫人已然去世,续娶也不是不成!”
临海郡公摸了摸鼻子,说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半只脚要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整那些花头做什么。再说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只怕人家那边还不情愿嫁我。”
成渊斜睨着他:“是么?只怕穆勒多年居于蛮荒,风沙侵蚀,水源匮乏,多年的积习,叔祖也觉得消受不起吧。”
临海郡公见他又把嘴皮子功夫武装到了牙齿,就知此行再无意义,随口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赶紧一阵风似的遁去了。留成渊和那一地鸡毛作伴。
成渊想想还是觉得窝囊,忍不住去找林致抱怨吐槽:“岂有此理!孟敏则他真做的出!真要让他得逞了,盈欢怎么办?我们大辽的颜面也要被他丢光了!”
林致淡定地戳成渊心窝子:“你成日不是在外头征战就是关心在东宫那点子事儿,盈欢有你没你都一样。反正她也就是阿娘和姨带大的,和你孟成渊殿下又有什么干系呢?”
成渊瞪大了眼:“林致你不为自己想想吗?我要是被扔去和亲了,咱可就再不是夫妻了。你和盈欢孤儿寡母怎生过啊?何况盈欢在上阳还有祖父祖母,你在这儿可是举目无亲啊!”
林致自个儿捣着药材,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又不是被他们捉来的,行动自如。既然来得,便也出得。等我回了上阳,我张家的祖荫和我自个儿的能耐也完全给的了盈欢一个更好的家。安王殿下要操心的是自己吧。”
怼跑了一股窝囊气更甚却又无法对着她发作的成渊,林致轻松地挑出了几味清凉降火,舒缓燥郁的药材,把之前捣的药归类好,又马不停蹄地继续把新挑出的药材捣碎,再分而装之。顺便还分配好了用量和比例。做好一切之后,她把药量分几个小纸包包好,又写了些冬日食补的方子。
金陵会馆外的货郎来了又走。不多时,一个在会馆对面酒楼包间里望风景的人就从窗口处消失了。店主掂着一串铜钱乐呵呵地让店小二去收拾酒桌。小二连声应下,在无人的角落里,数着那生性豪爽的客人多给的一些小费。这点的酒菜量不多却还多浪费的吐槽,愣是被大方的赏钱给乐得消化在了肚子里。
在会馆内打杂的尚武经过送药的萱茵身边,偷偷地把一朵珠花塞进了萱茵的袖内。心细之人甚至发现尚武在那一瞬间脸有些泛红,随即故作镇定地坐着自己分内的事儿。而萱茵则在某一瞬间似乎露出了一丝窃喜,但是又极力做出混不曾发现一般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袖子继续走开。第二日萱茵的头上就别了那支珠花,惹得吃瓜的心细之人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又是无聊的恋爱小把戏。
而就在发生这些事儿的当天和第二天,曾经客住过林致的客店,一个在林致离开后住店的客人连着两日早出晚归,之后就仿佛从客店里消失了踪影一般,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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